狼头图案的威胁信像一道冰冷的催命符,将原本就紧绷的气氛推向了极致。三日时限,如同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时刻提醒着林天死亡的临近。这第三方势力的出现,手段直接而凶残,显然比司徒明远的阴险和赵天佑的算计更加危险。
林天烧掉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恐慌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加速死亡。他必须在这三天内,找到破局的关键,或者至少,弄清楚这狼头势力究竟是谁。
赵天佑?不像,他若要施压,不会用这种容易暴露的粗暴方式。司徒明远?笔迹和风格完全不同,而且司徒更倾向于利用和操控,而非直接威胁。那么,这狼头代表的是否是胡公公背后的力量?亦或是……与三年前旧案相关的、一直隐藏在更深处的第四方?
线索太少,如同盲人摸象。但林天注意到,信上的狼头图案绘制得十分精细,獠牙毕露,带着一股沙场戾气,不像是寻常江湖帮派或宫廷势力的标记,反倒有些像……军中图腾?
这个念头让他心中一寒。如果牵扯到军方,那情况就更加复杂凶险了。
他不能坐以待毙。当前最直接的线索,依然是工部的孙主事和可能来自林婉儿的消息。
第二天,林天依约前往工部衙门,递了帖子求见孙主事。等待的时间漫长而煎熬,他敏锐地感觉到,工部门口似乎多了些看似闲逛、实则眼神锐利的陌生面孔。是赵天佑的人?还是狼头势力的人?亦或兼而有之?
好不容易被引入一间值房,孙主事的态度比在茶馆时冷淡了不少,带着官场特有的疏离感。
“林掌柜,有何事啊?本部公务繁忙,长话短说。”孙主事端着茶盏,眼皮都未完全抬起。
林天心中明了,对方恐怕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或者被什么人敲打过,不想与他有过多牵扯。他压下焦虑,脸上堆起恭敬的笑容,将早已准备好的、关于酒楼建筑规制的问题一一提出,显得十分谦卑好学。
孙主事漫不经心地解答了几句,便露出送客之意。
林天知道不能再绕圈子了,他趁着小吏出去添茶的间隙,压低声音,飞快地说道:“孙大人,小人近日偶得一件前朝古玉,样式奇特,听闻大人见多识广,想请大人帮忙掌掌眼,是否涉及什么……忌讳?”他故意将“忌讳”二字咬得稍重。
孙主事端茶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警惕,随即板起脸道:“本官只管工程营造,不谙此道!林掌柜若无他事,便请回吧!”
反应如此激烈!这更让林天确信,孙主事知道些什么,或者至少,对“古玉”、“忌讳”这类词汇极其敏感。工部与宫内工程息息相关,他很可能听说过某些关于玉佩的传闻。
碰了个软钉子,林天知道再问下去也无益,反而可能引来祸端,只得躬身告退。这条路,暂时走不通了。
带着失望和更深的忧虑回到柴房,林天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立无援。时间过去了一天,威胁依旧悬顶,而进展微乎其微。
就在他心焦如焚之际,傍晚时分,那个白云观的道长竟然再次出现在柴房外,说是昨日测算风水,遗漏了一处细节,需得补上。
王管事陪同在侧,眼神审视。道长依旧仙风道骨,手持罗盘,在柴房内外转了一圈,口中念念有词。最后,他走到林天面前,拂尘一甩,意味深长地说道:“林掌柜,此处风水,暗藏玄机。贫道观你印堂隐有红光,似有贵人暗助,然黑气缠身,主近日有血光之灾。切记,遇水则避,遇火则生,东南方向,或有一线生机。”
说完,他递给林天一张折成三角状的黄色符箓:“此符贴身佩戴,或可暂避灾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