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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添新菜烤鱼上架(1 / 2)

苏婉儿的强势介入,如同在死水潭中投入一块巨石,暂时镇住了场面,也让京兆尹大牢里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莫测。

林天被重新关回牢房,那具农夫的屍体已被抬走,地面也被简单冲刷过,但空气中似乎仍隐隐弥漫着一丝血腥与绝望的气息。对面牢房空了下来,彷佛一个黑洞,提醒着林天刚刚发生的残酷阴谋。

狱卒对他的态度变得更加复杂,既有惯常的粗暴,又夹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和探究。送来的食物依旧粗劣,但至少不再是明显的馊臭之物。显然,苏婉儿的警告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没人敢再明目张胆地让他「意外」身亡或在审讯中「被自尽」。

暂时的安全,并未让林天感到轻松。他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对手既然能将死士安排进大牢,并在他眼皮底下完成如此决绝的构陷,其能量和决心都远超想象。下一次的攻击,只会更加隐蔽和凶险。

他必须利用这段宝贵的喘息时间,找出破局的关键。

林天靠着冰冷的墙壁,闭上眼睛,将入狱以来的所有细节在脑海中一遍遍过电影。

从最初赵府中毒案爆发,到关键丫鬟被灭口(未遂),再到家中被搜出「毒药」,最後是狱中死士用命布局…这一环扣一环,目的只有一个:不惜一切代价,将「下毒」的罪名死死扣在他头上,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为什麽一定要是「下毒」?而不是其他更简单的罪名?

林天脑中灵光一闪!

因为只有「投毒害人」尤其是害了有身份的赵老夫人,才是足以惊动京兆尹、并且能最大程度引发公愤、让他彻底社会性死亡、连杨管事和石猛都很难直接捞人的重罪!对方是要从法律和舆论上彻底毁掉他!

那麽,突破口在哪里?

那个指证的周嬷嬷?她是关键人证,但显然已被收买或控制,很难突破。

所谓搜出的毒药?来源和搜检过程存在疑点,杨管事似乎已在调查,但需要时间。

狱中死士?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反而成了指向他的「铁证」。

看似每一个环节都被堵死了。

林天眉头紧锁,指甲无意识地抠着墙皮。一定还有疏漏!这麽庞大的一个阴谋,不可能完美无瑕!

他再次从头梳理。

赵府中毒…毒从何来?根据丫鬟苏醒後的片段供词,是周嬷嬷将毒粉给她,让她趁热撒在烤串上。那麽,毒药最初是从哪里来的?是谁给周嬷嬷的?这麽剧毒的东西,来源绝非普通渠道!

还有,赵老夫人和另外一两位女眷中毒,为何其他同样吃了烤串的宾客无事?这说明下毒者非常精准地控制了毒药的投放范围和目标!这需要对赵府宴席的流程、座位安排甚至上菜顺序都了如指掌!绝非一个外来的烤摊老板能做到的!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矛盾点!

再者,狱中这个死士…他如此决绝地服毒自尽,绝非临时找来的演员。他必然有软肋被掌握在背後主使手中,或者本身就是核心圈子培养的死士。调查他的身份来历,顺藤摸瓜,或许也能找到线索!

想到这里,林天心中渐渐清晰起来。对方布置得看似天衣无缝,但恰恰因为环节太多,参与者不少,反而处处是破绽!只是现在他被困狱中,无法亲自去调查这些线索。

必须将这些想法传递出去!告诉石猛和沈清言调查的方向!

然而,经过死士事件後,牢里的看守明显加强了,探视也变得更加困难。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消息传出去?

林天目光扫过牢房,最後落在地上那些被狱卒冲洗後残留的、湿漉漉的稻草屑上。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

他趁着狱卒巡逻的间隙,悄悄捡起几根稍显硬挺的稻草杆,又从墙角抠下一点点湿润的泥土。他背对着牢门,用稻草杆蘸着泥水,在自己破旧的内衬衣角上,极其隐蔽地写下了几个关键词和疑问:

「毒源?周嬷嬷上线?」 「精准下毒?内应?」 「死士身份?查来历!」

字迹歪歪扭扭,而且泥水写就,乾了之後几乎与衣服颜色融为一体,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但他相信,只要这件衣服能送到沈清言手中,以他的心细如发,一定能发现端倪!

接下来,就是如何将衣服送出去了。

机会很快来临。第二天放风时(虽然只是牢房外一个极小的天井,且时间很短),林天故意与另一个看起来还算老实的囚犯发生了轻微的推搡争执。狱卒闻声过来呵斥,推搡间,林天「不小心」被那囚犯扯破了外套袖子。

「官爷!您看他!他把我的衣服扯破了!」林天立刻向狱卒诉苦,举起破损的袖子,「这天这麽冷,我就这一件厚实点的外套了!这可怎麽穿啊!」

那狱卒不耐烦地骂了几句,但看着林天那件确实破得不像话的外套,又想到上面的关照,最终还是皱眉道:「嚎什麽嚎!回头给你找件旧的换上!这破玩意儿脱下来扔了!」

「别别别,官爷,」林天连忙道,「这衣服虽然破,但也是家里带来的,补补还能穿。您行行好,能不能让我托人带出去,让外面朋友帮我补补再送进来?」

狱卒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林天立刻赔笑道:「规矩我懂,不敢让官爷为难。就是补衣服,绝无其他东西夹带。您可以仔细检查。主要是…主要是实在没钱置办新的了…」他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那狱卒想了想,觉得一件破外套也翻不出什麽浪花,还能做个顺水人情,便哼了一声:「算你小子识相!脱下来吧,老子检查过了,让你那账房朋友来取的时候,也得再检查一遍!」

「谢谢官爷!谢谢官爷!」林天连声道谢,心中暗喜,小心翼翼地将那件写了字的内衬外套脱下,递给狱卒。

狱卒粗粗检查了一下,没发现异常(泥水字迹早已乾涸,极难辨认),便随手扔在了一边。

林天强压激动,回到了牢房。

接下来,就是等待。他相信,沈清言只要得知消息,一定会想办法来取。

果然,下午时分,沈清言的身影再次出现在牢门外。他显然是得知了林天与人冲突、衣服破损的消息,特意前来的,脸上带着担忧。

「林掌柜,您没事吧?怎麽还与人冲突了?」沈清言隔着栏杆急切地问。

「没事,一点小误会。」林天摇摇头,给了沈清言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只是外套破了,天冷难熬,劳烦先生帮我拿出去,找个手巧的妇人帮忙补补再送进来。」

沈清言何等聪明,立刻从林天的眼神和强调「外套」的语气中察觉到了什麽,不动声色地点头:「掌柜的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

他顺利地从狱卒那里拿到了那件破旧外套,又当着狱卒的面仔细检查了一遍(自然是做样子),这才告辞离去。

看着沈清言离开的背影,林天长长松了口气。讯息已经送出,接下来,就看外面的运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