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自己走错了片场。
这里没有战术板，没有数据分析屏幕，没有坐满分析师的会议长桌。
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巨大无比的触摸显示屏，屏幕上不是足球比赛的录像，而是一款他完全看不懂的，充满了枪林弹雨和爆炸特效的第一人称射击游戏画面。
一个穿着曼联红色t恤的年轻男人正背对着他们，手里拿着一根激光笔指着屏幕，唾沫横飞地对着面前两个正襟危坐表情像是犯了错的小学生的球员，疯狂咆哮。
“马库斯！拉什福德！我再问你一遍！你为什么要一个人端着把AK，就去Rh b点？！”
“你是觉得自己枪法如神，还是觉得对面五个人都是活菩萨，会站着不动让你打？”
“你们刚输了长枪局，这是E局！E懂吗？就是让我们省钱，用小手枪去偷人！结果你呢？你起了个全甲沙鹰，当自己是救世主？你这是在送！在资敌！你知道你这把沙鹰，能给对面的大哥带来多大的经济优势吗？！”
拉什福德低下头，手指不停地抠着运动裤的缝线。
高仇向的火力又转向了另一个人。
“还有你！杰西·林加德！我让你在A小道丢一颗烟雾弹，封锁进攻路线！你丢的那是什么？啊？你那颗烟雾弹，扔出去是一个完美的单向烟！对面能看穿我们，我们看不见对面！你这是在致敬谁？在致敬二战时的诺曼底登陆吗？给对面开辟登陆场？！”
门德斯站在门口，听着这一连串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术语，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Rh b？E？全甲沙鹰？单向烟？
这些词汇，像一组混乱的加密代码，在他的大脑里疯狂乱窜，却无法组合成任何有意义的信息。
这就是……三冠王教头的日常工作？
这就是……曼联队内的战术复盘？
高仇向终于骂爽了，他转过身，才仿佛刚刚看到门德斯和伍德沃德一样，脸上瞬间堆起了热情的笑容。
“哎呀！这不是豪尔赫先生吗！稀客！稀客啊！快请进！快请坐！”
他走上前无比自然地和门德斯握了握手，然后指着屏幕一脸骄傲地介绍道：
“我们在进行一项最新的高科技团队交叉学科协作训练。通过cS:Go这款游戏，锻炼球员在瞬息万变的战场环境下的决策力、团队沟通和……枪法。”
“毕竟，球场如战场嘛！”
门德斯感觉自己的商业微笑快要维持不住了。
就在这时，AI霍莉那如同天籁之音的提示及时地在高仇向脑海中响起，为他提供了新的整活素材。
【主人，为您插播一条最新足坛热点：据都灵体育报报道，尤文图斯高层正试图用保罗·迪巴拉去交换国际米兰的毛罗·伊卡尔迪，但此交易遭到了迪巴拉本人的强烈抵制。他刚刚在个人社交媒体上发布了一张与女友身穿尤文图斯情侣球衣的亲密合照，并配文：‘La ia casa, il io cuore.’——我的家，我的心。】
高仇向听完，立刻换上了一副充满了人生感慨的沧桑表情，对着门德斯长叹一声：
“唉，豪尔赫，你看看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这么的……纯粹，这么的……讲感情。”
他拿起手机，假装刷到了这条新闻，递给门德斯看。
“你看看这个迪巴拉，为了爱情，为了忠诚，连俱乐部高层的商业运作都敢硬刚。了不起啊！”
“不像我们那个年代的球员了。现在的小孩，心里除了钱，还有诗和远方，还有……爱情。你说，我们这些当‘长辈’的，是不是应该更多地去关心他们的内心世界，而不是……总盯着他们合同上的那几个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