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何人?”
秦筹等人奔至庙门,突见七八十人手持铁棒香火纸钱等,开口便骂:
“纵火烧山乃死罪。”
“还不速速交出武器,跪地受捕。”
“我呸!”岳茂之带头狠啐一口,凶神恶煞般怪叫:
“大胆我儿,竟敢口出狂言。”
“信不信我岳家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你于这孤山荒坟暴雨之中。”
门口留梦炎的守卫见双方均人多势众,便收起寻常作恶乡里的嚣张跋扈,静观其变。
“岳家?”秦筹上前几步,眼神不屑上下打量:
“什么岳家?”
“老爷我今天倒要见识见识。”
“我等乃堂堂岳飞大将军后人。”
之前那位年轻后生临危不惧,凑近秦筹正义凛然大喝:
“岳家全族皆是忠良。”
“又岂会干纵火恶行?”
“我也呸!”
秦筹不等他说完,撸起袖子,立于雨中指着岳茂之鼻梁大骂:
“好哇。”
“冤家路窄,竟让我们一代贤相秦桧后人遇着你们这班狂徒。”
随后向后一挥,大声咆哮:
“给我打。”
“谁叫他岳家百年前令我秦家颜面尽失,给我狠狠地打。”
所有人一听,无不怒不可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果然,老天爷开眼呐。
让两世仇家族相遇兰若荒野,定要拼个你死我活,同归于尽亦在所不惜……
“冲啊……”
震天响的怒嚎和吼叫此起彼伏。
“报仇时机已至,汝等快快随我一起将岳家踩于脚底,重振先祖威名。
“祖上鲜血不可白流,速速跟上,此山便是秦家葬身之地,明年今日乃他们祭日。”
“放肆!”
一声冲天犬吠骤响。
百余械斗之人皆停下手中厮杀,扭头看向庙门。
只见一极肥硕面丑如恶鬼般汉子立于台阶,正故作威严呵斥:
“佛门清净之地。”
“岂容你们在此撒野斗殴?”
“你是何人?”
秦筹率先站出,心中作呕,满脸不屑。
原来逃回乡里的当朝宰相竟是一头牲口模样。
忽忆起苏盼奴姑娘,心疼得紧。
便越发鄙夷地大声愤怒质问:
“莫非早些时候山火你也有份?”
“那还不速速跪下领死。”
“大胆。”奸臣手下李四忙出头:
“此乃宰相留大人。”
“尔等贱民还不快些跪下请安。”
“什么?”岳茂之难以置信,亦嗤之以鼻,指着留梦炎便骂:
“哪个脏窝里拱出来的丑陋野猪。”
“竟敢冒充一品大员,莫不是全族都活腻歪欲寻死不成。”
留梦炎当即跳脚,猛跺石板:
“来人呐。”
“给我把这帮乡野匹夫全部拿下,尽数喂给姥姥饮血食肉。”
留梦炎心中嘀咕,若能拿下这百人,那便差不多够数五百,家人也能从那槐树夜叉手中放出。
尽早回老家衢州。
说着院中便冲出上百兵士。
倾盆暴雨中,荒野兰若前。
三方对峙,一触即发。
“我看谁敢!”秦筹暴怒,上前两步,亮出腰牌,手指留梦炎。
“我乃金华城中通判秦筹,名相秦桧后人。”
“不管肥猪你是否甚么狗屁宰相,胆敢阻扰官府调查山火起因不说,竟还私养百余重装兵士。”
秦筹稍停顿,面容严肃死盯奸臣:
“我看你,分明想谋反!”
一字一顿,字字重击所有人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