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先生,今天的三明治用不用多加片生菜?”梓小姐笑着问。
“嗯,”安室透头也不回,声音带着笑意,“最近天气干燥,多吃点蔬菜好。”
就在这时,店门被“喵”地一声推开,上尉蹿了进来,径直跑到吧台前,用头蹭梓小姐的裤腿。“哟,是上尉啊。”梓小姐放下杯子,弯腰抱起它,“今天怎么这么早?还没到开饭时间呢。”
她的手指碰到了上尉项圈上的硬物,低头一看,发现是张叠着的纸片。“咦?这是什么?”梓小姐把纸片解下来,展开一看,发现是张皱巴巴的计程车收据,上面的字迹被涂改过,隐约能看到“rpse”和一串数字。“这是……”
“怎么了?”安室透把煎好的火腿夹进面包,转身走过来。
“你看这个,”梓小姐把收据递过去,“上尉项圈上的,好像被人改过……”话没说完,窗外突然刮过一阵风,卷着收据飞出了吧台,飘向街对面的路口。
“啊!”梓小姐连忙追出去,可收据轻飘飘地打着旋,落在了一辆驶过的自行车轮下,被碾得更皱了。等自行车骑走,一阵风又把它吹向了旁边的排水沟。安室透紧随其后追出咖啡厅,目光迅速锁定那片被风吹得翻滚的收据。此时午后的风正沿着五丁目街道由东向西刮,风速约莫每秒三米——他方才在煎锅前感受到窗缝透进的气流,早已在心里估算过。收据被自行车碾过的位置在路口偏南,按照惯性和风力,此刻应当飘向西北方向的排水沟。
“这边。”安室透快步穿过人行道,皮鞋踩过水洼时溅起细小的水花。他在排水沟边缘停下,果然看见那张皱巴巴的纸片卡在两节水泥管的缝隙里,露出的一角恰好印着“rpse”的尾字母“e”。
他弯腰捡起收据,指尖拂去上面的泥点。阳光透过云层落在纸面,被涂改过的字迹在光线折射下显出深浅不一的痕迹:“rpse”字样边缘还残留着“card purchases”的褪色残影,下方的数字“”和“品川”假名被药膏浸得微微发皱,却依旧清晰可辨。
“安室先生,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梓小姐气喘吁吁地追上来,怀里还抱着一脸无辜的上尉。
安室透的指尖在“rpse”上停顿片刻,眸色沉了沉:“这是求救信号。”他抬头望向街道尽头,目光掠过川流不息的车辆,“‘rpse’是尸体,数字是车牌号,品川是地区——有人在品川38·86-24号的车上发现了尸体,而且他们被困住了,只能通过上尉传递消息。”
“那辆车……”梓小姐突然想起什么,“刚才我好像看到辆白色冷藏车从街角开过,车牌号开头就是品川38!”
“往哪个方向去了?”安室透立刻追问。
“好像是……往港口那边。”
安室透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警视厅的电话。“喂,目暮警官吗?我是安室透……是的,有紧急情况,品川牌照38·86-24的白色冷藏车涉嫌谋杀,车上可能还有被困的平民,目前正驶向港口区域……麻烦立刻部署拦截,另外,我现在也过去,随时保持联系。”
挂了电话,他把收据折好放进口袋,摸了摸上尉的头:“做得好,小家伙。”随即转身对梓小姐说:“我去一趟,店里麻烦你了。”话音未落,人已跨上停在路边的摩托车,引擎轰鸣着汇入车流。
上尉蹲在梓小姐怀里,望着摩托车消失的方向“喵”了一声,像是在传递某种讯息。
四、冷藏车中的寒与暖
冷藏车正沿着滨海公路驶向港口,车厢里的温度已降至冰点。步美靠在光彦肩上,牙齿冻得咯咯作响,原本粉色的脸颊此刻泛着青白。光彦把自己的蓝色毛衣裹在她身上,只穿着件单薄的衬衫,嘴唇冻得发紫却还在逞强:“我……我不冷。”
元太把校服外套敞开,像条毯子似的罩住两人,自己缩成一团:“早知道会这样,我就多吃两碗饭再出来了,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
柯南靠在车门边,用手机最后一点电量搜索着附近的地形——港口区域有个废弃的集装箱码头,偏僻少人,那两个送货员很可能想在那里处理掉他们和尸体。他把手机揣回口袋,呵出一团白气:“再坚持一下,我们快到港口了,那里应该有人……”
话音未落,就见光彦突然直起身,脱下衬衫递向灰原哀:“哀酱,你穿这个吧,我是男生,火力比你……”
“不用。”工藤夜一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他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米白色毛衣和一条深灰色运动裤,“穿这个。”
灰原哀愣住了——那是她放在阿笠博士家的备用衣物,上次去熊本旅行时落在了工藤夜一的包里,没想到他一直带在身上。“你……”
“先穿上。”工藤夜一的语气不容置疑,却带着难以察觉的温柔。他转过身,背对着灰原哀,“我不看。”
柯南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用身体挡住光彦和元太的视线。步美虽然好奇,但被元太捂住了眼睛。灰原哀看着那套还带着阳光气息的衣物,心里某个角落突然被暖意填满。她迅速换下连帽衫,穿上毛衣和裤子,柔软的布料隔绝了刺骨的寒意,也驱散了之前的窘迫。
“好了。”她轻声说。
工藤夜一转过头,看到她穿着自己的备用毛衣,袖口长了一截,显得有些可爱,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合身吗?”
“嗯。”灰原哀点点头,把过长的袖口卷起来,“谢谢。”
“小事。”工藤夜一移开目光,假装整理背包,耳根却悄悄泛起红色。
就在这时,冷藏车突然减速,最终停在了废弃码头的空地上。引擎熄灭的瞬间,车厢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听到彼此沉重的呼吸声。
“他们……他们要干什么?”步美声音发颤。
柯南走到门缝边,向外望去——两个送货员正站在车后抽烟,其中一个高个子说:“把尸体和那几个小鬼扔进集装箱,再浇点汽油烧了,神不知鬼不觉。”
另一个矮个子点点头:“动作快点,警察应该还没发现。”
寒意瞬间爬上每个人的脊背。柯南掏出手机,发现刚才在滨海公路时收到了一点信号,此刻电量还剩1%。“快,光彦,你的手机借我一下,我的快关机了。”
光彦连忙掏出手机递过去。柯南按下电源键,屏幕闪了闪又黑了——彻底没电了。
“可恶!”他咬了咬牙。
“吱呀——”车门突然被拉开,刺眼的阳光涌了进来,两个送货员的身影堵在门口,脸上带着狰狞的笑。
“哟,原来在这里躲着啊。”高个子举起一根铁棍,“本来想让你们冻死,既然醒着,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步美吓得尖叫起来,光彦把她护在身后,元太虽然害怕,却还是握紧了拳头。工藤夜一站到最前面,把灰原哀和柯南挡在身后,眼神冷得像车厢里的冰。
“把他们拖出来!”矮个子说着就伸手去抓步美。
“不准碰她!”工藤夜一突然抬脚,一记精准的侧踢踹在矮个子的手腕上。矮个子惨叫一声,捂着手腕后退了几步。
高个子见状,挥舞着铁棍就朝工藤夜一打过来:“找死!”
柯南立刻喊道:“元太,左边!”
元太虽然愣了一下,但还是下意识地往左边扑,正好撞在高个子的腿上。高个子重心不稳,铁棍“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就在这混乱之际,一阵摩托车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安室透的身影像道闪电似的冲了过来,一脚踹在高个子的背上。高个子猝不及防,向前扑倒在地,被安室透牢牢按住。
“安室先生!”步美又惊又喜。
工藤夜一则趁机抓住矮个子的胳膊,一个过肩摔将他摔倒在地,顺手捡起地上的铁棍抵在他脖子上:“别动!”
不过几分钟,两个送货员就被制服了。安室透拿出绳子,和工藤夜一一起将两人捆在旁边的集装箱上。“没事吧?”他看向少年侦探团,目光在灰原哀身上停顿了一瞬——她穿着陌生的毛衣,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苍白,但眼神还算镇定。
“我们没事,谢谢安室先生!”步美说。
安室透点点头,拿出手机拨通了目暮警官的电话:“人已经控制住了,位置在废弃集装箱码头,是的,尸体也在冷藏车里……麻烦派法医过来。”
挂了电话,他看了看手表:“警察大概十分钟到,我还有点事,先失陪了。”他转身走向摩托车,临走前又看了工藤夜一一眼,“照顾好他们。”
“嗯。”工藤夜一点点头。
安室透的摩托车消失在路口后不久,警笛声就由远及近。目暮警官带着部下赶来,看到冷藏车里的尸体时,眉头皱成了川字:“又是谋杀案……辛苦你们了,少年侦探团。”
高木警官在两个送货员身上搜出了身份证——高个子叫佐藤健,矮个子叫田中明,都是这家宅急便公司的临时工。“我们查过了,死者是宅急便公司的社长小林正男,昨天晚上失踪的。”高木向目暮汇报,“初步推测是佐藤和田中因为欠了赌债,想偷公司的货款,被小林社长发现后杀人灭口,把尸体藏在冷藏车里想运到港口销毁。”
“还好你们及时发现了。”目暮警官拍了拍柯南的肩膀,“这次又是你们立了大功啊。”
柯南干笑了两声:“是上尉帮的忙啦。”
光彦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上尉呢?”
大家这才发现,那只玳瑁色的猫咪不知何时蹲在了冷藏车顶上,正悠闲地舔着爪子,项圈上空空如也——收据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
五、阿笠博士家的蛋糕与余温
警车把佐藤和田中带走时,夕阳正把天空染成橘红色。工藤夜一拦了辆出租车,带着少年侦探团往阿笠博士家赶。
“不知道蛋糕有没有化掉……”元太一路上都在念叨。
“放心吧,博士家有冰箱。”柯南说。
到了阿笠博士家,刚按响门铃,博士就兴冲冲地开了门:“你们可算回来了!蛋糕我已经放在冰箱里了,就等你们……咦,你们怎么看起来这么狼狈?”
大家七嘴八舌地把冷藏车的经历说了一遍,阿笠博士听得目瞪口呆:“我的天!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快进来暖暖身子,我煮了热可可。”
客厅里,限量版草莓奶油蛋糕被端放在餐桌上,粉白相间的奶油上缀着鲜红的草莓,还插着个写着“Merry Christas”的小旗子——虽然离圣诞节还有几天,但博士说提前庆祝也不错。
“哇!好漂亮!”步美眼睛发亮。
阿笠博士给每个人倒了杯热可可,蒸汽模糊了眼镜片:“快吃吧,再不吃奶油要化了。”
元太早就等不及了,拿起叉子叉了一大块塞进嘴里,奶油沾得满脸都是:“好吃!太好吃了!”
光彦和步美也小口小口地吃着,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柯南舀了一勺蛋糕,看向坐在对面的灰原哀——她正小口喝着热可可,米白色的毛衣衬得她皮肤很白,袖口依旧卷着,露出纤细的手腕。
工藤夜一坐在灰原哀旁边,把自己盘子里的草莓夹给她:“你好像没怎么吃。”
灰原哀愣了一下,说了声“谢谢”,把草莓放进嘴里。甜甜的草莓味在舌尖化开,混着热可可的暖意,驱散了最后一丝寒意。
“对了,哀酱,”步美突然说,“你的毛衣怎么办?被勾坏了耶。”
灰原哀摸了摸身上的米白色毛衣:“这件暂时借我穿,回头洗干净再还给夜一。至于那件灰色的……”她笑了笑,“扔了算了,反正也旧了。”
工藤夜一立刻说:“不用还,那件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备用衣物,放在我这里也是闲着。”
灰原哀抬头看了他一眼,正好对上他的目光,那双眼睛亮得像今晚的星星。她低下头,嘴角悄悄弯了起来。
柯南看着这一幕,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却觉得暖暖的。也许正是这些突如其来的意外,才让平淡的日子多了些值得回味的瞬间——就像冷藏车里的寒冷,最终被同伴的温暖驱散;就像那张差点被风吹走的收据,最终还是带来了希望。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阿笠博士家的客厅里却暖意融融。蛋糕的甜香混着热可可的气息,像个温柔的拥抱,把每个人都裹在里面。元太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嘴里还念叨着“鳗鱼饭”;光彦和步美在翻看今天拍的照片,时不时发出一阵笑声;阿笠博士在厨房收拾残局,哼着跑调的歌。
灰原哀放下杯子,看向窗外——今晚的星星很亮,像极了在熊本看到的星空。她想起工藤夜一在农场说的话,想起冷藏车里他递过来的衣物,想起此刻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
“在想什么?”工藤夜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灰原哀转过头,对上他带着笑意的眼睛,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
也许有些话不用说出口,就像有些温暖,即使在最冷的冷藏车里,也能顽强地生根发芽。就像此刻桌上剩下的蛋糕,即使凉了,也依旧甜得让人心里发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