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响是因为你把偷来的门票塞进了围裙口袋,门票上的硬质芯片在甩干时撞击内壁。”柯南回答,“而五分钟的停顿,是你发现雅子还有呼吸,情急之下往她身上泼了汽油,想制造意外失火的假象。但你最终没敢点火,只是把围裙扔进洗衣机继续甩干,销毁证据。”
他指着证物袋里的金属片:“这就是门票上的芯片,被洗衣机绞碎了。而隔壁老婆婆看到的红裙子,其实是你慌乱中穿错了雅子晾在阳台的红裙子——那和古奈遥的裙子款式一模一样。”
香取薰瘫坐在地上,眼泪混合着鼻涕流下来:“我只是想给他个惊喜……雅子说彻也在骗我,说他同时和古奈遥交往……我不信,我只是推了她一下,我没想到会这样……”
这时,高木带着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走进来,正是碎星乐队的吉他手彻也。他看到香取薰,皱起眉头:“你怎么在这里?”
古奈遥也跟着跑进来,看到彻也,尖叫道:“你果然认识她!你这个骗子!”
两个女人的哭声和指责声混在一起,彻也的脸色由红转白,最终在警察的询问下低下了头。
五、演唱会的荧光棒
警车把香取薰和彻也带走时,夕阳正沉到公寓楼后面。古奈遥站在路边,手里攥着重新买到的门票,眼神空洞。
“真是没想到……”园子叹了口气,“好好的演唱会,怎么会变成这样。”
兰轻轻拍着她的背:“别想了,我们进去吧,快开始了。”
五人走进演唱会场馆时,荧光棒的海洋在黑暗中起伏。主唱的声音穿透音响,震得地面都在抖。柯南站在兰和灰原哀中间,看着台上挥洒汗水的吉他手——临时顶替彻也的是个年轻的替补,技术虽然生涩,却格外认真。
“你看,”工藤夜一突然说,“没有谁是不可替代的。”
灰原哀的荧光棒是蓝色的,在黑暗中像颗冷静的星:“但有些错误,一旦犯下就无法弥补。”
兰举着粉色的荧光棒,跟着节奏轻轻摇晃,侧脸在光线下显得格外柔和。柯南看着她的笑容,突然觉得刚才的阴霾都被这歌声驱散了。
当唱到那首最火的《星尘与咖啡》时,全场的荧光棒都汇成了星海。园子搂着兰的脖子大声合唱,跑调的声音淹没在万人的声浪里。柯南悄悄拿出手机,给阿笠博士发了条短信:“演唱会很吵,但兰姐姐很开心。”
散场时,兰的嗓子有点哑,眼睛却亮得像星星:“太好听了!虽然没有拿到签名,但真的很值!”
园子打着哈欠:“我腿都站酸了,回去一定要泡个热水澡。”
五人走在凌晨的街道上,路灯把影子拉得很长。柯南看着身边说说笑笑的四人,突然觉得,比起那些藏在阴影里的秘密,这样平凡的夜晚才更值得珍惜。
工藤夜一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天空:“看,有流星。”
所有人都抬头望去,一颗流星拖着尾巴划过夜空,像舞台上最后一道追光。兰闭上眼睛许愿,园子嚷嚷着“要嫁个摇滚明星”,灰原哀的嘴角难得地弯了弯。
柯南也在心里默默许愿:希望这样的夜晚,能再长一点。
夜风里还残留着演唱会的喧嚣,混着远处咖啡店飘来的焦糖香,像个温柔的拥抱,把所有的不安都轻轻包裹起来。
演唱会散场时,凌晨的风带着凉意掠过街角,吹得路灯的光晕微微晃动。兰把外套披在园子肩上,两人边走边讨论着刚才的安可曲,笑声像风铃般清脆。柯南跟在后面,看着工藤夜一和灰原哀并肩走着的背影,突然觉得这场景有点眼熟——像很多个放学后的傍晚,他和灰原跟着博士去买发明零件时的样子。
“那我们先回去了。”到了米花町二丁目的路口,工藤夜一停下脚步,对兰挥了挥手,“柯南、兰姐姐和园子姐姐路上小心。”
灰原哀也点了点头:“早点休息。”
兰笑着摆手:“你们也是,夜一,哀酱。我们走了哦。”
柯南应了一声,看着工藤夜一和灰原哀转身往阿笠博士家的方向走去。两人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偶尔有重叠的部分,像幅安静的剪影画。他摸了摸口袋里兰塞给他的荧光棒,粉色的光还在微弱地闪烁,像藏了颗小星星。
阿笠博士家的窗户亮着暖黄的灯,远远就能闻到烤红薯的甜香。工藤夜一推开那扇总是卡壳的木门时,博士正举着个冒烟的金属装置从实验室冲出来,脸上沾着黑灰:“你们回来啦!快帮我看看这个‘自动剥虾机’,它总把虾壳炸成碎片……”
“博士,你又把实验材料当零食了。”灰原哀无奈地指了指他嘴角的红薯渣,“先把这个拆了吧,线路都接反了。”
工藤夜一已经撸起袖子走进实验室,白色的实验台上堆满了齿轮和电线,角落里的烧杯还冒着粉色的泡泡。“这是上周的‘声控垃圾桶’?”他拿起个歪歪扭扭的金属桶,“传感器装反了,难怪总把垃圾弹出来。”
灰原哀从抽屉里翻出螺丝刀:“先修剥虾机吧,不然晚饭又要吃炸虾壳了。”
两人分工合作,工藤夜一负责重新焊接线路,灰原哀则调试传感器的灵敏度。实验室里很快响起滋滋的电流声和金属碰撞的轻响,博士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门口,捧着烤红薯边吃边念叨:“其实炸虾壳也挺香的……”
“博士!”灰原哀头也不抬地说,“上次吃你发明的‘营养压缩饼干’,我三天都没胃口。”
工藤夜一笑着接话:“至少比那个会自动泼牛奶的杯子强,上次把柯南的作业本都弄湿了。”
提到柯南,灰原哀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他自己不小心碰倒的,赖不了发明。”她把调试好的传感器装回剥虾机,按下开关——金属爪子灵活地抓起一只冻虾,咔嚓几声就剥好了完整的虾仁,连虾线都清理得干干净净。
“成功了!”博士欢呼着扑过来,差点撞翻实验台,“今晚就吃虾仁炒饭!”
工藤夜一擦了擦手上的油污:“还有那个声控垃圾桶,传感器反向了,我顺便调好了。”他按下按钮,垃圾桶盖“咔嗒”一声弹开,对着它说“关”,又应声合上。
灰原哀看着他额角的汗珠,递过张纸巾:“去洗洗手吧,博士的红薯应该凉得差不多了。”
三人坐在客厅的矮桌旁吃红薯时,窗外的天色已经泛起鱼肚白。烤红薯的甜香混着实验室飘来的金属味,有种奇怪的温馨。博士捧着红薯含糊不清地说:“明天我要去参加发明展,你们要不要一起?有很多好玩的机器……”
“不了。”灰原哀放下红薯皮,“明天要交的植物观察日记还没写。”
工藤夜一也摇头:“我约了柯南去图书馆查资料,他说想知道碎星乐队的吉他手用的是什么型号的效果器。”
博士叹了口气:“现在的小孩子都对音乐感兴趣了吗?想当年我发明的‘自动作曲机’……”
“博士,”灰原哀打断他,“那个机器只会发出噪音。”
工藤夜一憋笑着起身收拾桌子,眼角的余光瞥见灰原哀揉着腰站起来,眉头微微皱着。他想起刚才在实验室,她一直弯腰调试零件,估计是累着了。
“我去倒杯水。”他说着走进厨房,回来时手里多了个热水袋,“博士的暖水袋,灌了点温水。”
灰原哀接过暖水袋捂在腰上,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刚才看你一直揉腰。”工藤夜一在她身边坐下,“我妈以前总说,长时间弯腰会腰肌劳损,我学过几招按摩的手法,要不要试试?”
灰原哀犹豫了一下。她其实不太习惯和人有肢体接触,但工藤夜一的眼神很真诚,不像有什么恶意。而且腰确实酸得厉害,像坠了块石头。“……好吧。”
她转过身背对着他坐下,工藤夜一的手指轻轻按在她的腰侧,力道很轻,却精准地找到了酸痛的穴位。他的手法很专业,不像临时学的——其实是小时候帮总伏案工作的母亲按摩练出来的。
“疼吗?”他问,指尖微微用力。
灰原哀摇摇头,反而舒服地轻叹了口气。暖水袋的温度透过毛衣渗进来,混合着他掌心的温度,像股暖流缓缓淌过腰际。她渐渐放松下来,甚至有点昏昏欲睡,连博士什么时候溜回房间都没察觉。
工藤夜一的动作很轻柔,从腰部到肩膀,一点点缓解着肌肉的僵硬。他注意到灰原哀的头发比平时松了些,几缕碎发垂在颈后,随着呼吸轻轻晃动。客厅的挂钟滴答作响,半小时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好了。”他收回手,“试试活动一下。”
灰原哀伸了个懒腰,腰后的酸痛果然消失了,连肩膀都轻松了不少。“谢谢。”她的声音有点低,耳根悄悄红了。
工藤夜一笑了笑:“举手之劳。”他看了看窗外,天已经完全亮了,“我该回去了,明天还要上学。”
灰原哀起身送他到门口。清晨的阳光透过门廊的藤蔓洒下来,在他的白衬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路上小心。”她说。
工藤夜一站在台阶下,突然调皮地敬了个礼:“谢谢漂亮的灰原姐姐陪夜一弟弟看演唱会,祝漂亮的灰原姐姐好梦——我们明天见!”
说完,他转身跑向隔壁的工藤别墅,背影轻快得像只早起的鸟。
灰原哀关上门,刚转过身就吓了一跳——博士正扒着门框,眼睛瞪得像铜铃,脸上带着八卦的笑容:“哎哟哟,小哀被人叫‘漂亮姐姐’了哦。”
“博士!”灰原哀的脸瞬间红透了,抓起沙发上的靠垫扔过去,“别胡说!”
博士灵活地躲开,笑得更欢了:“我都看到了哦,夜一那小子给你按摩呢。他对你挺好的嘛,比某个总是推理来推理去的臭小子强多了……”
“博士!”灰原哀的声音拔高了些,却没什么威慑力。她走到沙发旁坐下,拿起桌上的植物观察日记,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工藤夜一刚才的笑容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还有那句“漂亮的灰原姐姐”,让她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博士凑过来,递上杯热牛奶:“好啦不逗你了。其实夜一这孩子不错,细心又稳重,跟你挺像的。”他顿了顿,又说,“不过你也别太累了,明天的观察日记要是写不完,我帮你跟老师请假。”
灰原哀接过牛奶,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壁,心里的躁动渐渐平息下来。“不用了,我自己能写完。”她翻开日记本,上面贴着张薰衣草的照片,是上周在学校花坛拍的。
博士看她认真起来,便识趣地回了实验室,临走时还不忘回头说:“牛奶要趁热喝,对睡眠好。”
灰原哀喝完牛奶,把暖水袋放回柜子里,然后坐在书桌前开始写观察日记。台灯的光落在纸上,映出她专注的侧脸。窗外的鸟鸣声渐渐清晰,新的一天开始了,而昨晚的演唱会、洗衣机里的秘密、工藤夜一的按摩,都像落在书页上的影子,轻轻浅浅,却又真实存在过。
她写到薰衣草的花期时,突然想起工藤夜一书包上的樱花挂坠,和香取薰的那支笔一模一样。也许这世上有很多巧合,像演唱会的门票,像咖啡馆的围裙,像不经意间说出口的关心。这些巧合凑在一起,就成了平凡日子里的小确幸。
写完最后一个字时,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灰原哀合上日记本,走到窗边伸了个懒腰。隔壁工藤别墅的门开了,工藤夜一背着书包走出来,看到她时挥了挥手,笑容在阳光下格外明亮。
灰原哀也轻轻扬起嘴角,对着他的方向点了点头。
也许,这样的日子也不错。她想。有需要破解的谜题,有需要修补的发明,还有……偶尔会给她按摩的邻居。生活像杯加了奶的咖啡,微苦里藏着甜,就像此刻窗外的阳光,不炽烈,却足够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