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染血的邀请函
毛利侦探事务所的门铃在周三下午响起时,柯南正趴在桌上解数学题,兰在厨房准备下午茶,毛利小五郎则翘着二郎腿看赛马杂志,嘴里还念念有词。
“来了——”兰擦着手打开门,门口站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戴着宽檐帽,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他递过一个烫金信封,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毛利小五郎先生在吗?这是给您的委托。”
兰接过信封,男人已经转身快步下楼,黑色风衣的下摆扫过楼梯扶手,带起一阵淡淡的消毒水味。信封上没有寄件人地址,只写着“毛利小五郎亲启”,字迹锋利得像刀刻。
“什么东西啊?”毛利小五郎凑过来,一把抢过信封拆开,里面是张泛黄的信纸,用同样锋利的字迹写着:“能面美术馆馆长和泉治三郎,三日内将遭人杀害。若想阻止,请来美术馆一探究竟。—— 关心此事的公民”
“能面美术馆?”柯南探过头,“就是那个收藏了上千张能剧面具的老美术馆吗?听说馆长和泉治三郎是能面修复界的泰斗。”
“杀人预告?”毛利小五郎眼睛一亮,拍着桌子站起来,“正好最近没案子,本侦探就去会会这个凶手!兰,准备一下,我们现在就去!”
兰看着信纸眉头微蹙:“可是上面没写具体时间,而且这字迹……感觉有点奇怪。”她指尖划过信纸边缘,摸到一点凹凸不平的痕迹,像是用特殊的墨水写的。
柯南也注意到了:“这纸是和纸,而且边缘有虫蛀的痕迹,至少有二十年了。寄信人特意用旧纸写,可能是想隐藏什么。”
半小时后,毛利小五郎开着那辆半旧的轿车,载着兰和柯南往能面美术馆驶去。美术馆坐落在东京老城区的小巷深处,红砖外墙爬满了常春藤,门口挂着块木牌,写着“今日休馆”。
“休馆正好,方便我们调查。”毛利小五郎推开门,玄关处立着尊等身大的能剧面具,面具是“般若”造型,青面獠牙,眼睛涂着血红的颜料,在昏暗的光线下看得人心里发毛。
“欢迎光临。”一个穿白色护士服的女人从里间走出来,头发梳成一丝不苟的发髻,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我是馆长的专属护士,鸟羽初穗。请问几位是?”
“我是毛利小五郎,收到委托来保护馆长。”毛利小五郎掏出侦探徽章晃了晃。
鸟羽初穗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馆长正在后院喝茶,请跟我来。不过……”她看向柯南,“美术馆里有很多易碎品,小朋友要小心哦。”
穿过陈列室时,柯南的目光被墙上的能面吸引。这些面具大多是江户时期的珍品,有“翁”的慈祥,“小面”的娇羞,还有“尉”的威严,但更多的是“怨灵”“鬼神”类的面具,表情狰狞,仿佛下一秒就会活过来。
后院是个日式庭院,碎石铺地,中间有个小池塘,和泉治三郎正坐在廊下喝茶。他头发全白了,背有点驼,手里捧着个茶碗,眼神却锐利得像鹰。看到众人,他放下茶碗,声音洪亮:“我知道你们会来。”
“您知道有人要杀您?”兰惊讶地问。
和泉治三郎笑了笑,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这美术馆藏着太多秘密,想让我死的人,排队能绕东京三圈。”他指了指旁边的石凳,“坐吧。鸟羽,再泡点茶来。”
这时,三个穿着美术馆工作服的人走了进来。为首的中年男人戴眼镜,自我介绍说是馆员下清闲寺达郎;旁边的女人留着齐肩短发,叫石山白玉乃,负责藏品登记;最后是个年轻小伙,长田诚之助,主要做杂务。
“馆长,您今天不是说要整理‘天狗’面具吗?”下清闲寺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阳光,“我们都准备好了。”
和泉治三郎摆摆手:“先不急。”他看向门口,又有个穿西装的男人走进来,手里提着个公文包,面色焦虑。
“和泉馆长!”男人快步上前,“我是赤座奈留也,上周跟您约好来谈面具转让的事,您还记得吗?”
和泉治三郎点头:“记得。不过今天休馆,你改天再来吧。”
“不行啊馆长!”赤座奈留也抓住他的胳膊,“我老板催得紧,就今天谈,不然我就要被开除了!”他语气激动,公文包的拉链没拉好,露出里面的黑色丝绒盒子。
柯南注意到鸟羽初穗端茶过来时,脚步顿了一下,眼神在赤座的公文包上停留了半秒,随即恢复如常,将茶碗轻轻放在石桌上。
就在这时,“哐当”一声巨响,庭院角落的假山突然塌了一块,碎石飞溅,正好朝着和泉治三郎的方向砸来!
“小心!”兰眼疾手快,一把将和泉拉到旁边,碎石砸在刚才的石凳上,把石凳砸得粉碎。
“怎么回事?”毛利小五郎大喊。
长田诚之助跑过去检查:“是固定假山的铁丝断了!好像是被老鼠咬的……”他手里捏着段生锈的铁丝,断口处确实有不规则的齿痕。
和泉治三郎看着碎石,脸色沉了沉:“这假山上个月才检修过,铁丝是新换的,不可能这么快断。”
鸟羽初穗扶着他的胳膊,声音温柔:“馆长您没事吧?要不要去休息一下?”她的指尖在碰到和泉袖口时,轻轻顿了一下,像是在确认什么。
柯南蹲在碎石旁,捡起一块碎片,上面沾着点银白色粉末,闻起来有股机油味。他抬头看向屋顶,房檐下有个通风口,铁丝网破了个洞——那里离假山至少有五米高,老鼠不可能跳这么远。
二、假面下的陷阱
众人转移到室内的“能面展示厅”,这里陈列着最珍贵的藏品,包括和泉治三郎最得意的“八咫鸟”能面,金箔贴的翅膀在灯光下闪着微光。
“这里的面具都是按能剧的‘怨灵’‘神只’‘凡人’三类排列的。”下清闲寺介绍道,指着墙上的面具,“最里面那排是‘怨灵’类,据说晚上会自己转动方向。”
兰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最里面的面具果然都是狰狞的鬼怪造型,其中一张“饿鬼”面具的眼睛是空的,黑洞洞的像是在盯着人看。
突然,石山白玉乃尖叫一声:“蜜蜂!”
只见一群蜜蜂从展柜后面飞出来,黑压压的一片,直扑和泉治三郎!毛利小五郎反应最快,脱下外套挥舞着驱赶,兰拉着和泉躲到展柜后面,柯南则迅速关上了通往庭院的门。
“怎么会有蜜蜂?”长田诚之助手忙脚乱地找杀虫剂,“我们每周都除虫的!”
鸟羽初穗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瓶子,对着空中喷了几下,蜜蜂立刻像喝醉了似的纷纷落地。“这是驱虫喷雾,我随身携带的,以防馆里有虫子吓到馆长。”她解释道,语气平静得有点异常。
柯南看着地上的蜜蜂,发现它们翅膀上都沾着点黄色粉末,和展柜里“蝴蝶”能面翅膀上的颜料一模一样。他凑近展柜,发现玻璃接缝处有被撬动的痕迹,里面的面具少了一只——正是“蝴蝶”能面。
“刚才的蜜蜂是从展柜里飞出来的。”柯南指着展柜,“有人把蜂巢藏在里面,还在蜜蜂翅膀上涂了颜料,故意引它们攻击馆长。”
和泉治三郎脸色铁青:“能面是神圣的艺术品,居然被用来做这种事……”
赤座奈留也突然插话说:“我刚才好像看到下清闲寺先生在展柜附近徘徊……”
下清闲寺立刻反驳:“你胡说!我一直在整理登记册!”
两人争执间,鸟羽初穗已经扶着和泉往休息室走:“馆长,您血压有点高,去躺会儿吧。”她经过柯南身边时,柯南注意到她护士服的口袋里,露出个金属物件的角,像是个小型遥控器。
休息室是间和室,墙上挂着幅能剧《葵之上》的画卷,画中女子戴着“小面”面具,神情幽怨。鸟羽初穗给和泉量了血压,又递上一杯温水和药片:“这是降压药,您按时吃。”
和泉接过药片吞下,突然咳嗽起来,脸色涨得通红。“水……”他指着水杯,鸟羽初穗连忙递过去,他喝了几口才缓过来,眼神却变得有些涣散。
“馆长没事吧?”兰担心地问。
“老毛病了。”鸟羽初穗收起水杯,笑得有些勉强,“我去叫石山准备点粥,各位也一起吃点吧。”
她走后,柯南悄悄走到水杯旁,用指尖沾了点杯底的水,放在舌尖尝了尝——有点发苦,像是加了镇静剂。“兰姐姐,馆长刚才吃的药,你看清是什么颜色了吗?”
兰回想了一下:“是白色的小药片,和平时吃的降压药一样……不过刚才他咳嗽得很奇怪,像是被呛到了。”
这时,外面传来争吵声,是赤座奈留也和下清闲寺在吵。“那批面具你到底交不交出来?和泉老头要是不肯转让,我们就只能……”后面的话声音太低,听不清了。
毛利小五郎站起来:“我去看看。”他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啊”的一声惨叫,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众人冲出去,只见赤座奈留也倒在“怨灵”面具展区的地板上,胸口插着一把拆信刀,鲜血染红了他白色的衬衫。他的脸对着墙上的“般若”面具,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杀人了!”石山白玉乃捂住嘴,声音发抖。
下清闲寺和长田诚之助脸色苍白,连连后退:“不是我干的!我们刚才在仓库整理藏品,根本没在这里!”
鸟羽初穗也跑了过来,看到尸体后尖叫一声,随即镇定下来:“快报警!”她拿出手机拨号,手指却在拨号键上犹豫了一下,才按下110。
“喂?警察吗?能面美术馆发生了杀人案……对,死者是赤座奈留也……凶手?不知道,我们发现时人已经死了……好,我们等你们来。”
柯南注意到她报警时,特意提到了“赤座奈留也”的名字,却没说具体死因,而且语气太平静了,不像刚看到尸体的人。更奇怪的是,她挂电话时,手指在手机背面按了一下,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
“兰姐姐,你有没有觉得她打电话很奇怪?”柯南低声问。
兰点头:“嗯,好像在刻意隐瞒什么……而且她刚才按手机的动作,像是在删除通话记录。”
毛利小五郎已经开始勘查现场:“拆信刀是美术馆的办公用品,放在前台,谁都能拿到。死者胸口的伤口很深,是致命伤。”他指着墙上的“般若”面具,“面具上有血迹,应该是凶手杀人后,故意把血抹上去的,想嫁祸给‘怨灵’传说。”
柯南蹲在尸体旁,发现赤座的右手攥着半张撕碎的纸片,上面写着“天狗”两个字。他的公文包被打开了,里面的黑色丝绒盒子是空的,只有垫着的红布上有个面具形状的印记。
“他手里的纸片,会不会是指‘天狗’能面?”柯南看向和泉治三郎,老人正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眼神却异常锐利,像是在观察每个人的反应。
鸟羽初穗给和泉盖了条毯子,轻声说:“馆长,您不舒服就先回休息室吧,这里交给警察就好。”
和泉摇摇头:“我要看清楚,是谁在我的美术馆里杀人。”
三、被囚禁的真相
警察还没到,下清闲寺突然说:“仓库里的‘天狗’面具不见了!早上我还检查过的!”
“什么?”和泉猛地站起来,“那是德川时期的珍品,怎么会不见?”
“我们去看看!”毛利小五郎一挥手,率先往仓库走。仓库在美术馆最里面,阴暗潮湿,货架上堆满了装能面的木箱。
“本来就放在这个架子上。”下清闲寺指着最上层的空位,“这里还有标签呢。”
柯南抬头看了看,货架很高,至少有三米,普通人够不到,需要用旁边的梯子。他注意到梯子的底部有新鲜的泥土,和庭院里的泥土颜色一致。
就在这时,仓库的门突然“砰”地一声关上了,接着传来上锁的声音。
“喂!谁关的门?”毛利小五郎使劲拉门,纹丝不动。
“是下清闲寺他们!”兰拍着门大喊,“开门!”
外面传来下清闲寺的声音,带着冷笑:“毛利先生,不好意思了,谁让你们发现得太多了。等警察来的时候,只会发现你们和赤座的尸体在一起,到时候杀人凶手就是你们了!”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柯南大声问。
石山白玉乃的声音响起:“馆长太固执了!不肯把能面卖给我们联系的收藏家,还说要把美术馆捐给政府……我们为美术馆干了这么多年,凭什么什么都得不到?”
“所以你们不仅要杀馆长,还要嫁祸给我们?”兰气得发抖。
长田诚之助的声音带着哭腔:“是鸟羽护士说……只要除掉馆长和知道秘密的人,我们就能分到一大笔钱……”
“鸟羽?”柯南心里一沉,果然和她有关。
仓库里越来越暗,柯南摸索着找到个手电筒,是刚才毛利小五郎随手放在口袋里的。光柱扫过货架,他发现角落里有个通风口,铁栅栏已经生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