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加快脚步跑过去,手电筒的光柱聚集在悬崖边。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崖边,背对着他们,正是鹰山慎吾。
“鹰山!你别想跑!”松本清长大喊。
鹰山慎吾没有回头,反而往前迈了一步,半个身子已经探出悬崖。海风掀起他的衣角,像一只即将坠落的鸟。
“别冲动!有什么话好好说!”小兰忍不住喊道。
就在这时,鹰山慎吾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身体猛地向前倾斜,像被什么东西推了一把,瞬间消失在悬崖下。紧接着,是重物坠入大海的声音,被海浪声吞没,了无痕迹。
“啊——!”喜多川美纪尖叫着捂住眼睛。
松本清长冲到悬崖边,用手电筒往下照,只见漆黑的海面上泛起一圈圈涟漪,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快叫搜救队!准备船!”他对着对讲机大喊,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
柯南蹲在悬崖边,仔细检查着地面。泥土上有两行凌乱的脚印,一行是鹰山的,另一行看起来像是女人的高跟鞋印,鞋跟处有个细微的缺口——和喜多川美纪脚上的鞋子一模一样。
“她撒谎了。”柯南低声对夜一说,“鹰山不是自己跳下去的,是被她推下去的。”
夜一看着喜多川美纪,她正靠在秋本冴子怀里瑟瑟发抖,看起来吓得不轻,但眼底深处却没有丝毫恐惧,只有一种完成任务后的平静。
“她在演戏。”夜一的声音冰冷,“从说鹰山逃跑开始,就是她计划的一部分。”
灰原走到两人身边,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塑料包:“这是在悬崖边的草丛里找到的,里面是半片安眠药。鹰山的咖啡杯里应该也有,他不是自愿来这里的,是被迷晕后带过来的。”
柯南点点头,心里已经勾勒出喜多川美纪的作案过程:她先在鹰山的咖啡里下了安眠药,等他失去意识后,把他拖到悬崖边,然后跑回旅馆假装发现他逃跑,引诱众人来这里,最后趁乱将昏迷的鹰山推下悬崖,伪造成畏罪自杀的假象。
“但她为什么要杀鹰山?”柯南疑惑,“如果宫坂是她杀的,那鹰山知道什么?”
“也许鹰山知道她的动机。”夜一看着远处的海面,“或者,他是当年那件事的参与者,她要复仇的对象,从来就不止宫坂一个。”
第五章:被掩盖的往事与证据
搜救队折腾了整整一夜,直到天快亮时才放弃。悬崖下的海流湍急,暗礁密布,就算是经验丰富的渔民也很难在这种情况下生还。所有人都默认,鹰山慎吾已经死了。
旅馆里的气氛更加压抑。松本清长将所有人集中在客厅,准备重新录口供,重点排查鹰山“逃跑”前的行踪。
“昨晚八点到十点,你在哪里?”松本清长问喜多川美纪。
“我一直在会议室整理剧本,秋本小姐可以作证。”喜多川美纪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大概十点十分,我去叫鹰山先生,发现他不在房间……”
“我可以证明,”秋本冴子点点头,“我们一直在讨论明天的拍摄计划,她中途只离开过一次,去了大概十分钟洗手间。”
“十分钟足够做很多事了。”柯南假装玩玩具车,把车开到喜多川美纪脚边,“喜多川姐姐,你的鞋子好像脏了哦,沾了好多泥。”
喜多川美纪低头一看,果然,高跟鞋的鞋跟和鞋面上沾着不少褐色的泥土,和悬崖边的泥土颜色一致。她的脸色微变,连忙用纸巾擦拭:“可能是刚才追鹰山先生的时候不小心沾到的。”
“可是悬崖边的路是石头铺的呀,怎么会沾到这么多泥呢?”光彦突然开口,他刚才跟着警员去悬崖边看过,“只有草丛里才有这种泥。”
喜多川美纪的手顿了顿,强笑道:“可能是踩到路边的草丛里了吧。”
柯南给光彦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再追问。现在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他们需要找到更确凿的证据。
松本清长继续询问其他人,柯南则悄悄溜出客厅,夜一和灰原紧随其后。三人直奔喜多川美纪的房间,房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房间里很整洁,和宫坂裕弥的房间形成鲜明对比。书桌上摆着剧本和笔记本,衣柜里挂着几件简单的衣服,其中一件正是她昨天穿的亚麻外套。
灰原戴上手套,拿起外套仔细检查,在袖口内侧发现了一点暗红色的痕迹。“这是血迹。”她用试纸测试了一下,“虽然被清洗过,但还能检测到残留成分,和宫坂裕弥的血型一致。”
夜一打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放着一个旧相册。相册里大多是剧组的合影,但最后一页夹着一张泛黄的报纸剪报,标题是《新人演员意外身亡,疑因疲劳过度》,照片上的年轻演员笑容灿烂,眉眼间竟和喜多川美纪有几分相似。
“这个人叫喜多川彻,是她的弟弟。”灰原看着报纸上的日期,“正好是去年,宫坂裕弥醉酒伤人案发生后不久。”
柯南拿起报纸,上面写着:喜多川彻在拍摄连续剧《夏日海风》时意外坠楼身亡,警方调查后认定为疲劳过度导致的意外。而这部剧的男主角,正是宫坂裕弥,制作人是喜多川美纪,经纪人是鹰山慎吾。
“我明白了。”柯南的眼神变得锐利,“去年的醉酒伤人案只是导火索,真正让她复仇的,是她弟弟的死。”
夜一翻开喜多川美纪的笔记本,里面记录着拍摄计划和演员名单,但在最后几页,写着一些奇怪的数字和日期。“这是酒吧的消费记录。”他指着其中一行,“去年十月十五日,宫坂和鹰山在这家酒吧喝了很多酒,正好是喜多川彻去世后的第三天。”
灰原打开手机,搜索这家酒吧的名字,发现它就在东京的一家剧院附近,是剧组人员常去的地方。“如果她当时也在那里,很可能听到了什么。”
柯南拿起桌上的剧本,发现是《夏日海风》的最终版,上面有很多修改痕迹。在喜多川彻坠楼的那场戏旁边,用红笔写着一行小字:“不是意外。”
“她怀疑弟弟的死和宫坂、鹰山有关。”柯南合上剧本,“也许宫坂和鹰山在酒吧里说了什么,让她确定了这一点。”
三人正准备离开,灰原突然指着衣柜角落:“那里有个东西。”
衣柜深处,藏着一个黑色的背包。打开一看,里面有一把折叠刀,刀柄是黑色的塑料材质,和宫坂裕弥背上的刀一模一样,刀刃上还沾着点未清理干净的血迹;还有一卷细钢丝,一端有磨损的痕迹,显然被用过;最底下,是一双橡胶手套,指尖沾着点金属粉末。
“这就是作案工具。”夜一把刀放进证物袋,“她杀了宫坂后,把刀藏在这里,以为没人会发现。”
柯南拿起那卷细钢丝:“这应该是用来制造密室的。把钢丝缠在门内的插销上,从外面用力一拉,就能锁住门,再通过门缝把钢丝抽出来,就形成了密室。”
灰原看着手套上的金属粉末:“和厨房工具箱里的粉末以及宫坂房间窗户锁扣上的粉末成分一致。所有证据都指向她。”
“现在只差动机了。”柯南看着那张报纸剪报,“我们要弄清楚,喜多川彻的死到底和宫坂、鹰山有什么关系。”
三人回到客厅时,松本清长的询问正好结束。他揉着太阳穴,看起来有些疲惫:“目前来看,鹰山慎吾的嫌疑最大,但他已经死了,案子可能要以畏罪自杀结案。”
“我不这么认为。”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工藤夜一站在客厅中央,手里拿着那个装着折叠刀的证物袋,“真正的凶手,是喜多川美纪。”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喜多川美纪身上,她脸色煞白,嘴唇颤抖:“你、你胡说什么!我有不在场证明!”
“你的不在场证明是伪造的。”夜一拿出那双橡胶手套,“这是在你房间找到的,上面的金属粉末和宫坂房间窗户锁扣上的一致,说明你用它撬过窗户。”
他又举起那卷细钢丝:“这是制造密室的工具,你用它从外面锁上了宫坂的房门,让人以为是密室杀人。至于你的不在场证明,”夜一看向秋本冴子,“你中途离开的十分钟,足够你从会议室窗户绕到二楼,杀了宫坂再回来。”
喜多川美纪的身体开始发抖:“那把刀……那把刀可能是谁放在我房间里陷害我的!”
“那你弟弟喜多川彻的死,也是被人陷害的吗?”柯南突然开口,拿出那张报纸剪报,“去年你弟弟在拍摄《夏日海风》时坠楼身亡,警方认定是意外,但你在剧本上写了‘不是意外’,说明你知道真相。”
喜多川美纪猛地抬头,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愤怒:“你怎么知道……”
“我们在你房间的相册里找到的。”夜一继续说,“去年十月十五日,也就是你弟弟去世后第三天,宫坂裕弥和鹰山慎吾在酒吧喝酒,你当时也在那里,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对不对?”
喜多川美纪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最终沉默了。
“他们是不是说了你弟弟的死?”小兰忍不住问,她也觉得事情不简单。
喜多川美纪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里充满了泪水和恨意:“是。他们说,彻是个碍事的家伙,总是挡着宫坂前辈的路,所以……所以他们故意在他的安全绳上做了手脚,让他从楼上掉下来……”
她的声音哽咽,几乎说不下去:“他们还说,反正警方只会认定是意外,没人会怀疑到他们头上……他们甚至嘲笑彻太蠢,连安全绳有问题都没发现……”
客厅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这个真相惊呆了。秋本冴子捂住嘴,不敢相信地看着喜多川美纪:“所以你就……”
“所以我要复仇。”喜多川美纪的声音冰冷而决绝,“他们害死了我唯一的弟弟,却毫无悔意,甚至把他的死当成玩笑。我不能让他们就这么逍遥法外。”
她看着宫坂裕弥房间的方向:“我先杀了宫坂,他是主谋。然后我把鹰山带到悬崖边,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你错了。”夜一的声音平静,“复仇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你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你弟弟如果知道你为了他走上这条路,一定不会开心的。”
喜多川美纪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下来,她瘫坐在地上,再也没有反抗。松本清长走上前,拿出手铐:“喜多川美纪,你因涉嫌两起谋杀案被逮捕了。”
第六章:朝阳下的告别
清晨的阳光透过旅馆的窗户,洒在地板上,驱散了一夜的阴霾。喜多川美纪被警员带走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在经过秋本冴子时,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秋本冴子摇摇头,眼眶泛红:“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们,如果我们早点发现你的痛苦……”
“这不怪你。”夜一看着喜多川美纪的背影,“仇恨就像藤蔓,一旦扎根,就会慢慢缠绕住整颗心,最后把人拖入深渊。”
松本清长过来感谢少年侦探团:“多亏了你们,才能这么快查清真相。这两个案子背后的隐情,我们会继续调查,给喜多川彻一个公道。”
小兰看着柯南和夜一,总觉得这两个孩子身上有种超乎年龄的冷静和智慧。尤其是夜一,刚才推理时的样子,像极了新一……她甩甩头,把这个念头抛开,大概是自己太想念新一了吧。
“我们该回别墅了。”园子伸了个懒腰,“这两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我只想好好睡一觉。”
一行人走出旅馆,海风吹在脸上,带着清新的咸味。远处的海面上,朝阳正缓缓升起,把海水染成一片金色。悬崖边的草丛上,还残留着昨夜的露水,在阳光下闪着光。
“好漂亮的日出。”步美指着海面,“比在东京看到的美多了。”
“因为这里没有高楼大厦遮挡啊。”光彦拿出相机,拍下这美丽的瞬间。
元太摸着肚子:“看完日出,我们可以去吃鳗鱼饭了吗?我快饿死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连日来的紧张和压抑仿佛被这笑声驱散了。
柯南看着朝阳,心里感慨万千。真相往往伴随着痛苦,但只有勇敢面对,才能找到救赎的可能。喜多川美纪的复仇虽然解了一时之恨,却永远失去了内心的平静,这或许才是最沉重的惩罚。
夜一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瓶果汁:“在想什么?”
“在想,正义到底是什么。”柯南拧开瓶盖,“喜多川美纪为弟弟复仇,算是正义吗?”
“夜一望着翻涌的浪涛,晨光在他眼睫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正义从来不是拿刀子捅向仇人那么简单。”他捡起一块贝壳,抛向海面,贝壳在金色的浪尖跳了两下,沉入水中,“喜多川彻如果还在,一定更想看到姐姐好好活着,而不是变成复仇的影子。”
柯南想起喜多川美纪被带走时空洞的眼神,忽然懂了。真正的正义,不是用暴力偿还暴力,而是让罪恶受到应有的惩罚,让活着的人能放下过去,好好走下去。就像这朝阳,总会在黑暗后升起,把温暖铺在每一寸被海浪浸过的沙滩上。
“走吧,”小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手里拎着给孩子们买的冲绳特产,“民宿老板说今天有祭典,去看看热闹?”
步美和光彦立刻欢呼起来,元太已经在盘算祭典上的烤鱿鱼有多大串。柯南被他们推着往前跑,海风掀起他的衣角,带着咸涩的暖意。
经过悬崖边时,他回头望了一眼。那里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几个警员正在做最后的勘察。远处的海面上,搜救船还在缓缓游弋,虽然大家都知道希望渺茫,但没人说要放弃。
“在看什么?”夜一跟了上来。
“在想,”柯南望着那片蔚蓝,“就算再深的黑暗,也总会有光找进来的。”无论是喜多川彻被掩盖的真相,还是喜多川美纪被仇恨困住的心,总有一天会被阳光晒透,露出最本真的模样。
祭典的鼓声从村子里传来,混着孩子们的笑声和海浪声,像一首温柔的歌。柯南加快脚步,追上前面的人群,夜一的笑声落在身后,和朝阳一起,把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祭典的喧闹像潮水般漫过村口的石拱桥,彩色灯笼在晨风中轻轻摇晃,把影子投在青石板路上,忽明忽暗。小兰牵着步美的手,正听卖琉球糖的阿婆讲岛上的传说,眼角余光却总忍不住往夜一那边飘。
夜一正蹲在戏台前,看几个穿琉装的老人弹三线琴。他指尖跟着琴弦的节奏轻点地面,嘴角噙着浅浅的笑,阳光落在他发梢,镀上一层柔软的金。方才在旅馆里那个眼神锐利、逻辑缜密的少年,此刻倒像个再寻常不过的孩子,连眉头都舒展着。
“小兰姐姐,你看夜一哥哥在跟老爷爷学弹琴呢!”步美拽着她的袖子指向戏台,夜一不知何时拿起了一把小巧的三线琴,笨手笨脚地拨弄着,引得老人们笑出了声。
小兰也跟着笑起来,心里那点莫名的疙瘩忽然就松了。昨晚夜一揭穿真相时,她确实心头一跳——那清晰的思路、沉稳的语气,甚至说话时微微侧头的习惯,都像极了新一。可眼前这个会因为弹错音而吐舌头的少年,又实在和记忆里那个总爱耍帅的工藤新一搭不上边。
“说不定是我想多了。”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把那份不合时宜的念想按了下去。新一那么骄傲,怎么会变成个小学生模样?再说,夜一推理时虽然厉害,可身上那股干净的少年气,分明和新一的笃定截然不同。
柯南抱着一大袋苹果糖从人群里挤出来,正好撞见小兰望着夜一发呆,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把糖递到她面前:“小兰姐姐,你要吃吗?这个苹果味的超甜!”
“呀,谢谢柯南。”小兰接过糖,剥开透明的糖纸,酸甜的果香漫开来,“你看夜一,明明是城里来的孩子,倒和岛上的老人家投缘得很。”
柯南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夜一已经能磕磕绊绊弹出半段《岛歌》了,老人们正为他鼓掌。他故意嘟起嘴:“夜一哥哥就是厉害,什么都会。”
“你也很厉害呀。”小兰揉了揉他的头发,指尖触到柯南软软的发顶,忽然想起小时候的新一。那时候他也总爱跟在自己身后,仰着小脸说“小兰你看我解开了那个谜题”,眼睛亮得像星星。可眼前的柯南,眼睛里更多的是机灵,少了几分新一独有的锋芒。
正想着,戏台那边忽然一阵骚动。一个穿和服的大婶慌慌张张跑过来,手里攥着个布包:“我的钱袋不见了!里面有今天祭典的摊位费,还有我孙女的学费……”
周围的人瞬间安静下来,三三两两地议论着。穿琉装的老人停下弹琴,夜一站起身,目光扫过围观的人群:“大婶,您最后一次摸到钱袋是什么时候?”
“就在刚才,我在米糕摊前付钱的时候还在!”大婶急得眼圈发红,“后来去看舞狮,挤了挤就没了……”
夜一没再多问,径直走向米糕摊。柯南立刻跟了上去,心里明镜似的——这又是个小插曲,却恰好给了夜一“表现”的机会。
米糕摊的竹筐旁落着片樱粉色的碎布,夜一弯腰捡起来:“这是您和服上的料子吗?”大婶点头称是。他又看向摊前的木桌,桌角沾着点黏糊糊的米糕屑,边缘还有个浅浅的指印,“您当时是把钱袋放在桌上掏钱的吧?”
“对对!”
“舞狮队经过时,是不是所有人都往前挤了?”夜一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有人应和着说是,刚才舞狮的锣鼓声一响,大家都往前凑了。
夜一忽然转向人群里一个穿灰色夹克的年轻男人:“这位先生,您袖口沾着的米糕屑,和桌上的一模一样呢。”
那男人脸色一白,下意识往袖子后缩手。夜一又道:“您刚才一直站在大婶身后,舞狮队过来时,您是不是‘不小心’撞了大婶一下?”
周围的目光齐刷刷落在男人身上。他咬了咬牙,从口袋里掏出个蓝布钱袋:“是我一时糊涂……家里孩子病了,我实在没辙了……”
大婶接过钱袋,数了数钱没少,看着男人颓丧的样子,终究叹了口气:“钱没丢就好,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夜一笑着把那片碎布递还给大婶:“幸好您的和服料子特别,沾了米糕屑不容易掉,不然可难找到了。”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掌声,有人夸夜一聪明,有人说这孩子眼睛真尖。小兰站在原地,看着被众人围住的夜一,忽然觉得昨晚的疑虑实在可笑。新一破案时总是一脸“这很简单”的自信,可夜一刚才说话时,眼里带着的是温和的体谅,连揭穿坏人都留着三分余地。
柯南凑到她身边,假装打哈欠:“夜一哥哥好厉害啊,跟侦探一样。”
“是啊,”小兰笑着点头,心里最后一点怀疑也烟消云散了,“说不定以后能当像毛利叔叔那样的大侦探呢。”
柯南偷偷松了口气,抬头看向戏台。夜一正好朝这边望过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撞了一下,夜一眨了眨眼,又转头继续跟老人们学琴去了。
午后的阳光越发暖了,祭典的鼓声再次响起,比清晨时更热闹几分。小兰拉着孩子们去看冲绳大鼓表演,柯南跑在最前面,夜一跟在最后,时不时帮小兰拎起快滑下去的特产袋子。
经过挂着红灯笼的牌坊时,小兰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对夜一说:“夜一,你推理那么厉害,有没有想过以后当侦探啊?”
夜一挠了挠头,笑得有点腼腆:“我就是随便猜猜啦,比起破案,我还是更喜欢看海。”他指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海面,“你看,今天的海比昨天蓝多了。”
小兰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海水真的像块透明的蓝宝石,浪尖闪着碎金似的光。她忽然觉得,这样的画面里,有个会破案又爱大海的少年,有个机灵的小柯南,有吵吵闹闹的孩子们,就很好。
至于新一……她掏出手机,屏幕上还是没有新消息。大概又在哪个角落忙着查案子吧,等他忙完了,总会打电话来的。
柯南瞥见她按亮手机又暗下去的动作,悄悄把自己的手机往口袋里塞了塞。夜一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递过来一块刚买的海盐饼干。
“会好的。”夜一的声音很轻,被风吹得散在空气里,“无论是等的人,还是被等的人。”
柯南咬了口饼干,咸咸的味道漫开来,像这片海的气息。他看着小兰被步美拽着跑去追舞龙队伍的背影,又看了看身边望着大海的夜一,忽然觉得,这样暂时被“藏起来”的日子,或许也没那么难熬。至少此刻,阳光正好,海浪温柔,而在意的人都在身边。
暮色漫上来时,祭典的篝火点了起来。橘红色的火苗舔着夜空,把每个人的脸都映得暖暖的。小兰和孩子们围着篝火跳舞,夜一抱着三线琴坐在火堆旁,弹起白天学会的调子。柯南靠在火边的石头上,听着琴声、笑声、海浪声混在一起,忽然觉得,有些秘密被好好守护着,也是一种温柔。
夜一的琴弦轻轻一颤,抬头朝他看过来,眼里的光和篝火一样亮。柯南朝他弯了弯嘴角,心里清楚,这场用推理编织的“掩护”,还会继续下去。但只要能让身边的人安心笑着,这样的“伪装”,就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