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线索终于串联起来了!柯南站起身,看向高木:“高木警官,我们可以去警局了,真相应该能解开了。”
此时的警局侦讯室里,小五郎还在苦口婆心地劝说富樫。“富樫,你再不说,就真的要被判刑了!你妹妹还在等你出去照顾她呢!”
富樫的身体猛地一震,眼眶瞬间红了,但他还是咬着牙,一个字也不说。
就在这时,柯南一行人推门进来,后面还跟着目暮警官。“目暮警官,我们找到真正的凶器了!”高木举起装着羊角锤的证物袋。
富樫看到羊角锤,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浑身都开始发抖。
“富樫,这把锤子你认识吧?”目暮警官把证物袋放在桌上,“这是滨田稔的东西,上面有竹内警官的血迹。”
富樫猛地抬起头,嘴唇哆嗦着:“不是他……是我……”
“够了!”柯南突然开口,声音却变成了小五郎的语气——他趁众人不注意,已经用麻醉针射中了小五郎,现在正躲在椅子后面用变声蝴蝶结说话。
小五郎(柯南)走到富樫面前,眼神锐利:“富樫,你不用再替滨田隐瞒了。昨晚的事情,我们已经查清楚了。”
“昨晚八点,你按照规定去竹内家报道,正好碰到滨田也在那里。滨田因为不满竹内严格的监管,和竹内发生了争吵,情绪激动之下拿起自己带来的羊角锤砸向了竹内。你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竹内当场就倒在了玄关,也就是第一处血泊。”
“你让滨田赶紧走,自己留下来想处理现场。但你没想到竹内还有一口气,挣扎着爬到了沙发旁,留下了第二处血泊。你怕被人发现,就想把尸体藏起来,结果碰碎了穿衣镜。这时候突然停电了,外面开始下雨,你更慌了,只能先擦掉指纹,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富樫的肩膀垮了下来,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却依旧没说话。
“但你没注意到,滨田逃跑时慌不择路,翻阳台时被佐藤太太撞见,情急之下将羊角锤扔向对面窗台——那上面还沾着竹内的血。你清理现场时,故意把黄铜镇纸摆在镜子旁当幌子,以为能替他顶罪。可你忘了,阳台泥土里的脚印、工具箱上的名字,还有监控里他慌乱的身影,早把真相暴露在闪电下了。”
侦讯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富樫文孝的眼泪砸在膝盖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他终于抬起头,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他……他不是故意的……竹内警官说要把他送回监狱,说他擅自离开规定区域是严重违规……滨田他就是太怕了……”
“怕就能杀人吗?”目暮警官的声音沉得像块石头,“富樫,你护着他,是想让他在错误里越陷越深吗?”
这时,高木警官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两名警员,而被夹在中间的,正是低头垂目的滨田稔。他的黑色外套还沾着未干的泥点,双手被铐在身前,走路时脚步发虚,像是随时会栽倒。
“滨田稔,你被捕了。”目暮警官站起身,指节叩了叩桌面,“涉嫌杀害假释官竹内浩明,现在跟我们走一趟。”
滨田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看到富樫通红的眼眶时,嘴唇突然剧烈地哆嗦起来:“哥……不是我……我没……”
“闭嘴!”富樫突然吼了一声,眼泪却流得更凶,“事到如今你还狡辩!赶紧承认了!”
“承认什么?”滨田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我是想跟竹内警官求情!我妈住院需要人照顾,我只是想请他通融几天……是他先把我推到墙上的!他说我这种人一辈子都改不了偷东西的毛病,说我妈就是被我拖累死的……”
这话像一道惊雷劈在众人耳边。柯南皱起眉——滨田的情绪太激动了,不像是纯粹的撒谎,但也绝不能全信。他看向夜一,对方正盯着滨田的袖口,那里沾着的深色污渍在白炽灯下泛着油亮的光,和竹内家阳台的泥土颜色隐隐相合。
“滨田,”夜一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穿透力,“你说竹内警官推了你,那你身上应该有擦伤吧?我们可以现在检查。”
滨田的肩膀猛地一缩,下意识地把胳膊往后藏。这个动作没能逃过任何人的眼睛,连富樫都愣住了,眼神里慢慢浮起失望。
“还有,”灰原从证物袋里拿出那把羊角锤,举到滨田面前,“这把锤子是你的吧?上周在第三街五金店买的,收据上的字迹和你假释申请上的签名一模一样。锤头的血迹已经化验过了,和竹内警官的dNA完全匹配。”
滨田的脸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双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被旁边的警员架住才勉强站稳。“我……我只是想吓唬他……”他的声音细若蚊蝇,“他骂我妈……我一时没忍住……”
“没忍住就能用锤子砸他的头?”小五郎(柯南)的声音带着怒意,“你跑了之后,富樫留在现场想替你掩盖罪行,甚至想替你顶罪!你就是这么回报他的?”
提到富樫,滨田的眼泪终于决堤,他转头看向铁椅上的男人,眼神里充满了愧疚和绝望:“哥……我对不起你……我不该……”
富樫别过头,肩膀微微耸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侦讯室里只剩下滨田压抑的哭声,还有墙上挂钟滴答走动的声音,敲得人心头发沉。
目暮警官叹了口气,朝警员摆了摆手:“带他走。”
滨田被押出去的时候,突然挣脱警员的手,回头冲富樫喊:“哥!我妈就拜托你了!我……我会好好改造的!”
富樫猛地抬起头,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两个男人的视线,也仿佛隔绝了两个曾经紧紧相依的世界。
屋子里终于安静下来。目暮警官走到富樫面前,语气缓和了些:“富樫,你虽然有包庇行为,但念在你没有参与杀人,而且主动配合调查,我们会向法院说明情况,争取从轻处理。”
富樫低着头,用袖口抹了把脸,声音沙哑地说:“谢谢……警官……”
“你啊,”小五郎(柯南)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护着他没错,但也得分是非。真正的帮他,是让他知道做错事要承担后果,不是替他把债扛下来。”
富樫抬起头,眼睛通红,却认真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毛利先生……”
这时,高木警官拿着一份文件走进来:“目暮警官,富樫的妹妹刚才打来电话,说她已经联系了律师,会处理富樫的事情。还有,滨田母亲的住院费,富樫之前寄的钱还够支撑一段时间,社会福利机构那边也说可以提供帮助。”
富樫听到这话,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了些,眼里闪过一丝感激。
柯南悄悄收回藏在椅子后面的变声蝴蝶结,看着富樫被警员带走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他想起刚才在垃圾堆里找到工具箱时,夜一捡起的那张被雨水泡得发皱的收据——上面除了滨田的名字,还有一行用铅笔写的小字:“给妈买营养品”。
或许,每个人心里都藏着柔软的角落,只是有些人用错了方式去守护。
走出警局时,夕阳正把天空染成橘红色,余晖落在街道旁的梧桐树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少年侦探团的孩子们跟在柯南身后,谁都没有说话。
“柯南,”步美突然开口,声音软软的,“富樫先生会没事吧?”
柯南推了推眼镜,望着远处渐渐落下的太阳:“嗯,他会没事的。”
夜一站在旁边,看着天边的晚霞,突然说:“有时候,沉默不是懦弱,是想把最后的光留给别人。”
灰原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但光不是靠藏就能留住的,得让人自己学会发光。”
光彦拿出笔记本,把今天的事情记下来,一边写一边说:“我觉得富樫先生虽然做错了,但他对滨田的感情是真的。希望滨田能真的改好吧。”
元太用力点头:“对!就像我们踢足球,摔倒了就得自己爬起来,不能总靠别人扶!”
柯南看着身边叽叽喳喳的伙伴们,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也许真相有时候会让人难过,但只要还有人愿意追寻光明,愿意相信善意,那些藏在阴影里的角落,总会被一点点照亮。
街道上的路灯次第亮起,暖黄的光晕驱散了暮色。柯南抬头看了看天,星星已经开始在深蓝色的天幕上眨眼,像无数双清澈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这个充满故事的世界。
(接上文)
富樫被警员带走时,脚步放得很慢,路过柯南身边时,他忽然停下脚步。夕阳的光从走廊窗户斜切进来,在他脸上割出明暗交错的纹路,他喉结动了动,最终只说:“那孩子……本性不坏,就是太怕了。”
柯南没接话,只是看着他被灰色制服裹住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高木警官在旁边叹气:“明明自己都过得不容易,还总想着护着别人。”
夜一指尖转着那枚从工具箱里找到的生锈铁钉,忽然道:“去滨田母亲的医院看看。”
医院住院部的消毒水味比警局更浓。滨田母亲躺在靠窗的病床上,头发白得像雪,看到高木出示的证件时,浑浊的眼睛眨了眨:“阿稔又犯事了?”她声音轻得像羽毛,“我就知道……我这病拖累他了。”
床头柜上放着个掉漆的铁盒子,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叠成方块的零钱,最上面压着张皱巴巴的收据——是富樫寄来的汇款单,金额不大,却每隔半个月就有一张。柯南注意到盒子底层露出半截信纸,抽出来时,墨迹已经发潮,是富樫的字迹:“阿姨放心,我和阿稔很快就能赚够手术费,您好好养病。”
落款日期是三年前,那时他们还在监狱里。
“富樫这孩子,”滨田母亲忽然哭了,“在里面就总偷偷给阿稔塞吃的,说阿稔年纪小。我这病……要不是他帮衬着,早就熬不下去了。”
离开医院时,暮色已经漫过住院楼的玻璃窗。灰原看着手机上刚收到的化验报告:“羊角锤上的dNA和竹内完全匹配,还有,锤柄缝隙里的皮肤组织,是滨田的。”
“证据链齐了。”目暮警官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滨田已经全招了,说是竹内骂他是废物,还说要让他永远待在牢里,他一时气昏了头。”
柯南忽然想起富樫在侦讯室里那句“他就是太怕了”,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
傍晚的风卷着落叶掠过警局门口的台阶,少年侦探团的孩子们坐在花坛边上分面包。元太嘴里塞得鼓鼓的:“富樫先生会不会坐牢啊?”
“应该会判缓刑吧。”光彦翻着刑法条文小册子,“包庇罪情节较轻的话……”
步美突然指着街角:“看!是富樫先生!”
富樫站在路灯下,手里捏着个牛皮纸信封,正抬头望着住院部的方向。他换了身洗得发白的旧衣服,袖口磨出毛边,看到柯南他们时,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这是……”他把信封递过来,里面是叠得整齐的零钱,“滨田母亲说明天要做检查,这些钱……”
“我们帮你送过去。”夜一接过信封时,指尖碰到富樫的手,冰凉得像块石头。
富樫没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转身往公交站走。他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路过便利店时,进去买了个最便宜的面包,边走边啃,背影在暮色里缩成个小小的黑点。
警局的灯亮到很晚。审讯室里的灯光惨白,滨田的哭声断断续续传出来,夹杂着警员记录的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柯南坐在走廊长椅上,看着墙上的时钟指向九点,忽然想起什么,拉着夜一往竹内家跑。
竹内家的警戒线已经撤了,玄关的灯还亮着,是那种老式拉线开关,一拉就发出“咔嗒”声。柯南推开虚掩的门,客厅地板上的粉笔圈还在,只是被踩得有些模糊。他蹲在第二处血泊的位置,这里离阳台只有三步远,玻璃门被风吹得轻轻晃动。
“看这里。”夜一指着阳台栏杆内侧,那里有个很淡的鞋印,边缘沾着点白色粉末,“是石灰粉,和滨田工装裤上的一致。”
柯南忽然想起滨田的供词里说,他当时慌得爬上了阳台,是竹内追过来扯住他的裤脚,他才失手挥了锤子。可鞋印的方向是朝向室内的——不是逃跑,是想拉人。
“高木警官!”柯南抓起手机,“查竹内的通话记录,昨晚七点到八点之间!”
通话记录在十分钟后发来,最后一通是打给监狱心理辅导室的,时长三分二十七秒。高木附带了段录音,是技术科恢复的:“……滨田这孩子缺乏安全感,富樫能镇住他,我打算申请让他们住同一区域……对,我找到个公益项目,能帮滨田母亲筹手术费……”
录音戛然而止。柯南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夜空,忽然明白富樫那句“他就是太怕了”里藏着的,不只是包庇。
滨田大概永远不会知道,竹内那天桌上放着的,正是公益项目的申请表格;他更不会知道,竹内挥向他的不是拳头,是想把他从阳台拉回来的手。恐惧像层浓雾,让他看不清那只递过来的手,只看到了自己影子里的慌张。
晚上十点,云层忽然裂开道缝,月亮露了出来。柯南站在竹内家的阳台上,能看到滨田母亲病房的窗户,那里亮着盏昏黄的灯。富樫应该还在医院楼下,像过去无数个夜晚那样,替滨田守着那扇窗。
夜一不知何时站到他身后,手里捏着片从医院带回的银杏叶:“在想什么?”
“在想,”柯南望着月亮,“人有时候会把救赎当成刀子。”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很快又被城市的喧嚣吞没。竹内家的拉线开关忽然“咔嗒”响了一声,客厅的灯灭了,大概是巡逻警员顺手关的。黑暗漫过来时,柯南仿佛看到阳台上站着两个人影,一个往前倾身,一个挥着锤子,影子在月光下纠缠成一团,最后重重摔在地板上。
但那只是幻觉。真正的阳台空荡荡的,只有风吹过栏杆的呜咽声,像谁在低声说“对不起”。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灰原发来的消息:“富樫的缓刑申请通过了,他在医院陪护。”后面附了张照片,照片里富樫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手里捧着本旧书,封面上写着“假释人员心理疏导”,书页间夹着的,正是三年前那张给滨田母亲的信纸。
柯南抬头时,月亮又钻进了云里。城市的光污染太严重,看不到星星,只有无数扇亮着的窗户,像散落人间的碎镜,映着各自的悲欢。
夜风吹起他的衣角,带着初秋的凉意。他知道明天太阳升起时,报纸会登出“假释犯激情杀人”的新闻,人们会骂滨田冲动,叹富樫愚蠢,说竹内尽职。没人会在意那通没说完的电话,那张没递出去的申请表,还有阳台栏杆上那个朝向室内的鞋印。
但这或许就是真相的模样——它不像闪电那样劈开夜空,更多时候,是藏在阴影里的微光,要等尘埃落定,才能看清那些被恐惧和慌乱掩盖的善意。
柯南转身下楼时,看到富樫从医院出来,手里提着个保温桶,大概是去给滨田送晚饭。他走得很慢,却很稳,路灯把他的影子铺在地上,像条沉默的路。
走到街角时,富樫忽然抬头望向竹内家的方向,那里一片漆黑。他站了很久,从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纸包,里面是块没吃完的面包,和三年前在监狱里分给滨田的那种,一个牌子。
午夜的钟声从远处传来时,富樫终于转身,走进了医院的灯光里。柯南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旋转门后,忽然觉得,有些沉默不是懦弱,是把别人的慌张,轻轻放进自己的影子里,替他挡一挡明天的太阳。
城市在午夜渐渐安静下来,只有急诊室的灯还亮得刺眼。柯南坐在医院对面的长椅上,看着富樫的身影出现在病房窗户前,他在给滨田母亲擦身,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
手机屏幕暗下去的瞬间,柯南仿佛看到竹内警官站在阳台上,手里捏着那份公益申请表,正等着某个胆怯的少年回头。而月光穿过云层,在地板上投下道长长的光带,像条没人敢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