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都市传说的獠牙(1 / 2)

一、雨夜的尖叫

梅雨季的东京总被黏腻的湿气包裹。傍晚六点,暮色刚浸蓝天际,就被一阵急促的雨点敲碎在新宿区的公寓楼墙上。柯南背着书包走在人行道上,伞沿滴落的水珠在地面晕开小圈,混着便利店暖黄的灯光,倒有种模糊的暖意。

“听说了吗?最近那个‘榔头男’又出现了。”两个穿校服的女生擦肩而过,声音压得很低,“昨天在歌舞伎町附近,有个长头发的姐姐被袭击了,还好路人及时赶到……”

柯南的脚步顿了顿。这两周,“榔头男”的传闻像霉菌一样在都市里蔓延——专门袭击留长发的年轻女性,凶器是把生锈的榔头,每次得手后都像融在雨里似的消失。警方查了监控,只拍到个戴兜帽的模糊背影,连性别都没法确定。

“柯南,快点啦!”小兰的声音从街角传来,她撑着把透明伞,怀里抱着刚买的食材,“夜一和灰原已经在侦探事务所等我们了,说是发现了有趣的案子。”

柯南小跑着追上她,心里却在嘀咕:能让那两个家伙觉得“有趣”的案子,多半不简单。

毛利侦探事务所的门虚掩着,推门就听见毛利小五郎的鼾声震得窗玻璃发颤。他趴在办公桌上,手边散落着啤酒罐,报纸上“榔头男再作案”的标题被酒渍晕开了一角。

“叔叔又在偷懒。”小兰无奈地叹气,刚想叫醒他,就被里屋传来的说话声吸引。

夜一坐在沙发上,笔记本电脑屏幕亮着,上面是张模糊的监控截图。灰原坐在他旁边,指尖划过屏幕:“这是昨晚受害者提供的线索,袭击者穿的雨靴鞋底有特殊纹路,和三年前港区一起盗窃案的嫌疑人一致。”

“但盗窃案的嫌疑人半年前就病逝了。”夜一调出卷宗照片,“除非有人在模仿作案。”

柯南凑过去看,截图里的巷口积着水,雨靴踩过的脚印边缘有三道锯齿状的划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过。“这纹路太刻意了,更像是故意留下的标记。”他摸着下巴,“就像……在引导警方往某个方向查。”

突然,楼下传来刺耳的尖叫,紧接着是人群的骚动声。三人对视一眼,抓起伞就往楼下冲。

雨幕里,一个穿米色风衣的女人瘫坐在公寓门口,长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苍白的脸上。她的额头渗着血,手指颤抖地指向巷口:“他……他往那边跑了!戴黑色兜帽,拿、拿着榔头!”

巷口的监控摄像头正对着对面的老旧公寓楼,夜一立刻掏出手机录像:“兰姐姐,快报警!灰原,记下受害者的特征——风衣口袋里有支钢笔,袖口沾着墨水,像是刚从写字楼出来。”

柯南已经冲进了巷口。地面的积水里,果然有串带着锯齿纹的脚印,一直延伸到公寓楼的后门。门虚掩着,门把手上沾着点新鲜的铁锈,和传闻中榔头的材质吻合。

“别进去!”夜一追上来拉住他,“警方没到之前,保持现场完整。”他指了指门沿,那里有片撕碎的黑色布料,“是兜帽上的,纤维里混着点薰衣草味的洗衣粉。”

灰原蹲下身,用镊子夹起布料:“和上周受害者衣服上沾的纤维成分一致。看来确实是同一个人。”

警笛声由远及近,目暮警官带着高木、千叶挤进人群。看到柯南他们,目暮警官皱起眉:“又是你们几个……受害者怎么样了?”

“已经送医院了,只是轻微擦伤。”高木拿着笔录本跑过来,“她说袭击者身高大概一米七,说话声音很哑,像是故意压着嗓子。逃跑时撞翻了巷口的垃圾桶,里面的厨余撒了一地。”

千叶指着公寓楼:“目击者说看到嫌疑人冲进了307室,我们已经让管理员把整栋楼封锁了。”

307室的窗户拉着窗帘,门缝里没透出灯光。管理员用备用钥匙打开门,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客厅里空荡荡的,只有茶几上放着个没吃完的三明治,面包边缘已经发硬,像是放了很久。

“奇怪,”柯南注意到门口的鞋架,“只有一双男士皮鞋,尺码和监控里的雨靴不符。”

夜一推开卧室门,里面的衣柜敞开着,挂着几件女士连衣裙,抽屉里还有口红和粉底液。“这不是男人的房间。”他拿起一支口红,膏体上的唇印很新,“主人应该是位女性,而且今天回过家。”

突然,浴室传来滴水声。高木壮着胆子推开门,里面的瓷砖擦得锃亮,镜子上蒙着层薄雾,像是刚有人用过。洗手台上放着瓶薰衣草味的沐浴露,和布料上的香味一致。

“有人在这里洗过澡。”灰原看着排水口的毛发过滤器,“里面有长短两种头发,短的是男性,长的……和刚才的受害者发质相似。”

柯南的目光落在洗衣机上。滚筒里塞着件黑色连帽衫,口袋里掉出张揉皱的收据——是附近五金店的,昨天下午买了把榔头和防锈漆。

“找到凶器了!”千叶在阳台的工具箱里翻出个黑色布袋,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把生锈的榔头,锤头沾着点暗红色的痕迹。

目暮警官戴上手套拿起榔头:“送去化验!高木,查307室的住户信息——”

话没说完,卧室里传来“咚”的一声闷响。众人冲过去,只见夜一蹲在床底,拖出个穿黑色连帽衫的男人。他趴在地上,后脑勺有个钝器造成的伤口,已经没了呼吸。

连帽衫的兜帽被扯破,露出的头发是染过的栗色,发尾还带着点金色挑染。柯南注意到他的手指很细,指甲缝里有红色的甲油残留。

“这不是男人。”灰原翻开他的衣领,里面的标签是女士尺码,“是个留短发的女人。”

夜一检查了伤口:“凶器应该就是那把榔头,但伤口形状不对——榔头的接触面是平的,这里的伤口边缘有弧度,更像是被台灯底座打的。”他指向床头柜,那里果然少了盏台灯,电线还露在外面。

洗衣机突然发出“嘀”的一声,是烘干程序结束的提示音。高木打开滚筒,里面除了黑色连帽衫,还有条女士牛仔裤,裤脚沾着的泥渍和巷口的土壤成分一致。

“她就是榔头男?”千叶看着地上的尸体,“可为什么会被人杀了?”

柯南摸着下巴,目光扫过浴室的镜子。雾气散去后,隐约能看到镜面上有个用指腹画的叉,位置正好对着卧室的方向。

“她不是榔头男。”夜一调出公寓楼的入住记录,“307室的住户叫清水理沙,是家美甲店的店员,半年前开始独居。”他指着尸体手腕上的疤痕,“这是长期做美甲留下的化学灼伤,和记录吻合。”

灰原拿起桌上的手机,屏幕碎了,但还能看到最后一条通话记录——昨天下午五点,打给一家五金店,正是买榔头的那家。“她确实买了凶器,但未必是自己用。”

目暮警官看着眼前的一切,眉头拧成了疙瘩:“立刻联系清水理沙的家人!高木,查清楚她最近的社交关系,尤其是和长发女性的交集!”

就在这时,公寓楼的大门传来动静。管理员跑上来说,刚才有三个配送人员进出过307所在的楼层:“一个是宅配快递员,送的是个大箱子;一个是机车送货员,好像是送外卖的;还有个披萨外送员,手里拿着保温箱。”

“调虎离山?”柯南心里咯噔一下,“凶手杀了清水理沙,再让人假装配送员进来处理痕迹?”

夜一已经调出了电梯监控:“宅配员是下午两点来的,背着个半人高的纸箱,进了307室十分钟才出来,出来时箱子是空的。”

“机车送货员三点到的,手里拿着个便当盒,进去五分钟就走了,神色很慌张。”灰原放大画面,“他的雨靴鞋底没有锯齿纹,但裤脚沾着和洗衣机里一样的泥渍。”

披萨外送员是四点来的,保温箱是打开的,里面似乎没放披萨。他进去三分钟就离开了,离开时手里多了个黑色的垃圾袋。

“三个都有问题。”柯南看着监控里的时间线,“清水理沙的死亡时间初步判断是下午三点到四点之间,正好覆盖了他们进出的时间。”

目暮警官当机立断:“立刻全城搜捕这三个人!千叶,联系快递公司和披萨店,查他们的身份信息!”

警员们冲进307室仔细搜查,柯南却注意到一个细节:浴室的毛巾架上挂着条男士毛巾,是干的,上面没有任何人的指纹,像是刚放上去的。

“太刻意了。”他对夜一和灰原说,“就像有人故意布置成‘男人作案’的样子。”

夜一正在检查冰箱,里面除了几瓶矿泉水,只有盒过期的牛奶。“没有新鲜食材,说明住户最近很少开火。但垃圾桶里有昨天的外卖盒,是附近一家意面店的,收件人是清水理沙。”

灰原打开药箱,里面只有瓶安眠药,瓶身的标签被撕掉了。“没有处方药,安眠药是最普通的非管制类,但剂量很大,足够让两个人昏睡。”

柯南走到窗边,窗帘的布料和门口发现的黑色布料材质不同,但纤维里同样混着薰衣草洗衣粉。“这窗帘是新换的,挂钩上还带着标签,是上周买的。”他忽然想起什么,“洗衣机里的牛仔裤,裤脚的泥渍和巷口的不一样,更像是……从公园草坪带回来的。”

三个看似相关的线索,却像散落的拼图,怎么也拼不出完整的图案。柯南看着地上的尸体,突然发现她的耳后有个很小的纹身,是朵樱花——和昨天新闻里榔头男受害者的纹身一模一样。

“她们认识。”柯南肯定地说,“这不是随机袭击,是有计划的。”

二、三个配送员

警方的调查像张网,迅速撒向东京的各个角落。宅配快递员的信息很快被查清——名叫田中浩,45岁,在同一家快递公司工作了十年,无犯罪记录。同事说他今天下午两点确实去307室送过货,是个客户自提的空箱子,说是要退回厂家。

“空箱子?”目暮警官看着监控截图里半人高的纸箱,“他进去十分钟,足够把凶器藏进箱子带出去了。”

高木拿着田中浩的住址信息:“他家就在附近的老旧公寓,我们现在就去抓人。”

“等等。”夜一拦住他,“监控里的箱子边角有磨损,像是装过重物,但田中浩出来时箱子轻飘飘的,说明他在屋里把东西转移了。”他指向卧室的衣柜,“里面少了个收纳箱,尺寸和纸箱刚好吻合。”

灰原在收纳箱的位置发现了点木屑:“是榉木的,和纸箱内壁的木屑成分一致。看来他确实把收纳箱装进了纸箱,但收纳箱里装的是什么?”

第二个配送员的身份也查到了——机车送货员叫铃木健太,22岁,是家便当店的兼职员工。今天下午三点,他给307室送过一份鳗鱼饭,客户备注“放在门口就行”,但他却进了屋。

“便当店的监控显示,他出发前在便当里加了点东西,像是白色粉末。”高木调出录像,“而且他的摩托车后备箱里有把榔头,和案发现场的款式相似!”

“白色粉末可能是安眠药。”柯南想起药箱里的安眠药瓶,“但他为什么要自己带凶器?如果清水理沙是榔头男,他没必要多此一举。”

第三个配送员的信息最可疑。披萨外送员叫山本隆,30岁,入职披萨店才一周,身份信息是伪造的。监控显示他离开307室后,进了附近的一个垃圾桶,把黑色垃圾袋扔了进去。

“已经派人去翻垃圾桶了。”千叶擦着汗,“但那片是垃圾中转站,每天下午五点清理,现在可能已经被运走了。”

夜一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山本隆的行走路线:“他没坐地铁,而是步行往南走了,速度很快,像是在赶时间。”他放大地图,“前面三条街外有个码头,每天晚上有偷渡船。”

目暮警官立刻派人去码头拦截,自己则带着柯南他们赶往田中浩的住处。

田中浩的家比想象中整洁,客厅的墙上挂着全家福,他的妻子抱着个婴儿,笑得很温柔。听到敲门声,田中浩的妻子一脸疑惑地开门:“请问你们找谁?我丈夫今天加班还没回来……”

高木出示证件:“我们怀疑田中浩和一起凶案有关,需要搜查他的房间。”

房间里的衣柜锁着,夜一用发夹打开锁,里面果然有个榉木收纳箱,里面装着些婴儿用品——奶瓶、尿布、小衣服,都是全新的。“这是准备送给谁的?”

田中浩的妻子眼圈红了:“我们的孩子三个月前夭折了……他总说要再准备一份,好像这样孩子就能回来似的。”她指着收纳箱里的一张贺卡,“昨天是孩子的百日祭,他说要去给一个客户送货,顺便去寺庙祈福。”

贺卡上的字迹很娟秀,是清水理沙写的:“愿小天使在天堂安好。”

“他们认识?”柯南很惊讶。

“理沙小姐是我丈夫的远房表妹,”田中浩的妻子抹着眼泪,“她在美甲店工作,经常来照顾我们生意。昨天她说有个空箱子要退,让我丈夫顺便帮忙带回来。”

搜查一无所获,田中浩的嫌疑暂时排除。这时,高木打来电话,说在码头抓到了山本隆,他的保温箱里装着件沾血的女士风衣,正是今天傍晚受害者穿的那件。

“他招供了吗?”目暮警官问。

“没有,他说风衣是捡来的,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外送员。”高木的声音很无奈,“而且他的指纹和案发现场的任何指纹都不匹配。”

第三个嫌疑人铃木健太也被找到了,他在便当店的仓库里被发现,正试图销毁那把榔头。面对警方的询问,他哆哆嗦嗦地说:“是清水理沙让我做的!她说只要把加了料的便当送过去,就能拿到五万日元!我根本不知道会死人啊!”

“她让你加什么料?”夜一追问。

“就是普通的安眠药,她说想让一个朋友睡过去,好给对方一个惊喜。”铃木健太哭了起来,“我进去的时候,她已经倒在地上了,我吓得拿着便当就跑了,什么都没做!”

三个嫌疑人的供词看似都有道理,却又像被人精心设计过的剧本。柯南坐在警车里,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突然想起307室的洗衣机——里面的黑色连帽衫袖口有圈松垮的弹性带,不像是成年人的尺寸,更像是……被改过的。

“夜一,查清水理沙的社交账号,尤其是和女性朋友的互动。”柯南说,“还有,查她的银行流水,最近有没有大额转账。”

夜一点开清水理沙的朋友圈,最新一条是三天前发的,照片里她和一个长头发的女人在美甲店合影,两人的手腕上都戴着同款手链。“这个女人叫松本奈奈,是她的大学同学,也是名发型师,上周突然辞职了。”

灰原调出松本奈奈的照片,她的额头有颗痣,和今天傍晚被袭击的女人位置一模一样。“今天的受害者就是她。”

银行流水显示,清水理沙在一周前给松本奈奈转了五十万日元,备注是“谢礼”。

“这就说得通了。”柯南眼睛一亮,“袭击是假的,死亡也是假的!她们在演一场戏!”

三、消失的牙刷

回到307室时,警方的搜查已经接近尾声。目暮警官拿着验尸报告,眉头紧锁:“死者确实是清水理沙,死因是后脑勺遭到钝器重击,死亡时间在下午三点半左右,和铃木健太说的时间吻合。”

“榔头上的血迹和指纹都是她的,”高木补充道,“看起来像是自杀后伪装成他杀,但现场没有遗书,也没有挣扎的痕迹。”

柯南走到浴室,洗手台上的洗漱用品摆得整整齐齐——一瓶洗面奶,一支牙膏,却唯独没有牙刷。“奇怪,怎么会没有牙刷?”他问管理员,“清水理沙平时住在这里吗?”

“是啊,她一个人住了两年,每天早上都会去楼下的便利店买牛奶。”管理员说,“不过最近一周,好像没怎么看到她,门口的牛奶盒堆了好几个。”

夜一检查了垃圾桶,里面的牛奶盒都是过期的,生产日期是一周前。“她最近一周没在家住,或者说,有人替她取了牛奶,故意制造她还活着的假象。”他看向冰箱,“里面的矿泉水是昨天生产的,说明昨天有人来过。”

灰原打开药箱,里面的安眠药瓶虽然没有标签,但瓶底的生产批号能追溯到一家精神科诊所,就诊人是松本奈奈。“她有严重的焦虑症,需要长期服药。”灰原看着瓶身的指纹,“只有清水理沙和松本奈奈的。”柯南盯着空荡荡的牙刷架,突然笑了:“她们根本没打算让‘清水理沙’活过今天——牙刷早被带走了。”

四、园子的无心之言

警笛声渐远,307室的灯光在雨雾里显得格外昏沉。柯南盯着浴室的牙刷架,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洗手台边缘,脑子里像有团乱麻——如果清水理沙的死亡是假的,那躺在地上的尸体是谁?松本奈奈的“袭击”又是演给谁看?

“柯南,夜一,灰原!”门口传来园子咋咋呼呼的声音,她撑着把印满爱心的伞,身后跟着一脸无奈的京极真,“听说这里出大事了?我刚从联谊会溜出来,京极说你们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