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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章 巴黎假日与时光的剪影(2 / 2)

7点30分,凯旋门的灯光秀准时开始。光影在巨大的浮雕上流转,从拿破仑加冕的盛景到二战胜利的欢呼,历史的画面在建筑上徐徐展开。灰原看着那些光影,忽然想起组织里那些不见天日的日子,再看看身边的人——夜一正低头跟她讲解浮雕上的故事,柯南在旁边跟园子争论哪个角度拍照更好,小兰则在给毛利小五郎发视频,告诉他这里有多壮观。

原来,生活可以是这样的。温暖,明亮,有可以并肩看风景的人。

“在想什么?”夜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灰原摇摇头,嘴角却忍不住弯了弯:“没什么,觉得……这样挺好的。”

夜一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以后可以经常这样。”

灯光秀结束后,大家沿着原路返回,街边的小酒馆亮起了暖黄色的灯光。一个穿红裙的女子在酒馆门口拉小提琴,琴声悠扬,夜一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几枚欧元放在琴盒里。女子笑着朝他鞠了一躬,拉起了《玫瑰人生》的旋律。

“这首歌我知道!”园子跟着哼了起来,“是《天使爱美丽》里的插曲!”

大家坐在酒馆外的露天座位上,点了法式牛排和红酒。牛排煎得外焦里嫩,切开后还带着粉色的肉汁,搭配着旁边的烤蔬菜,香气四溢。毛利小五郎和阿笠博士早就迫不及待地举杯,为这趟巴黎之旅干杯。

“干杯!”大家一起举起杯子,红酒的醇香和果汁的清甜在空气中交织。

灰原小口抿着杯中的无酒精气泡水,看着眼前的热闹景象,忽然觉得心里某个冰封的角落正在悄悄融化。夜一注意到她的目光,夹了一块切好的牛排放在她盘子里:“尝尝这个,三分熟,很嫩。”

“谢谢。”她低头吃着牛排,味道确实很好,肉汁在舌尖化开,带着淡淡的黑胡椒香。

晚餐后,大家慢慢走回酒店。沿途经过蒙帕纳斯大厦,灯光璀璨的高楼在夜空中格外醒目;街边的面包店还开着门,飘出刚出炉的法棍香气;几个年轻人坐在长椅上弹吉他,唱着不知名的法语歌,歌声里满是青春的朝气。

回到酒店时,已经快11点了。柯南打着哈欠说要去睡觉,园子却拉着小兰要看白天拍的照片,两人趴在沙发上一张张翻着,时不时发出一阵轻笑。夜一和灰原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巴黎夜景,塞纳河的灯光像一条发光的丝带,温柔地缠绕着这座城市。

“明天去卢浮宫,会不会很累?”灰原问。

“不会,”夜一笑了笑,“我申请了私人讲解,节奏可以慢慢的。”

灰原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你好像……什么都安排好了。”

“嗯,”他转头看着她,“想让你玩得开心点。”

她的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连忙移开视线:“我去洗漱了。”

夜一看着她匆匆走进浴室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次日清晨,巴黎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房间时,灰原已经醒了。她轻轻下床,走到客厅,发现夜一早就醒了,正在厨房煮咖啡。咖啡机“咕嘟咕嘟”地响着,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咖啡香。

“醒了?”夜一朝她笑了笑,“煮了你喜欢的手冲,加了点奶。”

“谢谢。”灰原接过咖啡杯,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到心底。

大家陆续起床,吃完早餐后,酒店专车已经等在门口。车子驶过塞纳河,很快就到了卢浮宫。远远就看到玻璃金字塔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周围挤满了排队的游客,而他们凭借夜一提前申请的VIp通道,直接从侧门进入,省去了数小时的等待。

“还是VIp待遇好啊!”园子得意地扬了扬门票,“这才是度假该有的样子!”

讲解员是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法国女士,说着流利的中文,胸前挂着“卢浮宫资深讲解员”的牌子。“欢迎各位来到卢浮宫,这里原本是一座城堡,后来成为法国王室的宫殿,1793年正式改为博物馆,收藏了从古代文明到19世纪中叶的艺术珍品,共计3.8万件……”

跟着讲解员穿过宏伟的大厅,首先来到《蒙娜丽莎》面前。这幅画比想象中小,被厚厚的防弹玻璃保护着,周围围满了举着手机拍照的游客。

“《蒙娜丽莎》创作于1503-1506年,达芬奇用了四年时间完成。”讲解员的声音清晰而温柔,“画中的女子是佛罗伦萨商人弗朗西斯科·焦孔多的妻子丽莎·焦孔多,她的微笑被誉为‘神秘的微笑’,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像是在看着你……”

灰原盯着画中女子的眼睛,轻声说:“她的眼神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夜一看着她:“你能看懂?”

“以前在组织的藏书里,看过艺术史的书。”灰原说,“达芬奇的画,总是藏着秘密。”

离开《蒙娜丽莎》,大家来到《断臂的维纳斯》面前。这座大理石雕像高达2.04米,创作于公元前130-100年,虽然失去了双臂,却被认为是女性美的极致体现。阳光透过穹顶的天窗洒在雕像上,洁白的大理石泛着柔和的光泽。

“传说雕像发现于1820年的希腊米洛斯岛,当时双臂已经缺失。”讲解员笑着说,“关于她的双臂原本是什么姿势,至今没有定论——有人说拿着苹果,有人说扶着盾牌,还有人说在整理披巾……或许正是这种残缺,让她成为了永恒的经典。”

柯南看着雕像,忽然想起灰原——她也像这座雕像一样,带着过去的伤痕,却依然有着动人的力量。

《胜利女神》则位于一个楼梯转角,雕像高达3.28米,翅膀展开,衣袂翻飞,仿佛刚从云端降落。虽然头部已经缺失,但仍能感受到那份昂扬的生命力。

“这尊雕像创作于公元前190年,纪念的是希腊罗德岛的一次海战胜利。”讲解员说,“1863年在爱琴海的萨莫色雷斯岛被发现,当时碎成了118块,经过多年修复才恢复成现在的样子……”

灰原站在雕像前,久久没有说话。夜一知道她在想什么——破碎之后的重生,从来都不容易。他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走吧,前面还有更多值得看的。”

在卢浮宫逛了近三个小时,大家都有些累了,便到馆内的咖啡馆休息。透过巨大的玻璃窗,可以看到玻璃金字塔下的人来人往,阳光穿过玻璃,在地上投下菱形的光斑。

“这里的咖啡比东京的苦。”柯南喝了一口拿铁,皱着眉头说。

“法式咖啡就是这样,讲究纯粹的口感。”夜一笑了笑,递给她一块糖,“不喜欢可以加点糖。”

灰原点的是一杯热可可,上面撒着肉桂粉,她小口喝着,看着窗外的人群:“以前总觉得,艺术是遥不可及的东西,没想到真的站在这里,会觉得很亲切。”

“因为艺术里有真实的人性。”夜一说,“无论是痛苦、喜悦,还是挣扎,都是真实存在过的。”

中午12点,大家从卢浮宫的玻璃金字塔出口出来,便是杜乐丽花园。法式园林的对称之美在这里展现得淋漓尽致:修剪整齐的黄杨灌木组成几何图案,中间是色彩缤纷的花坛,红色、黄色、紫色的花竞相开放;古朴的喷泉在阳光下喷着水花,水珠落在池子里,溅起一圈圈涟漪。

沿着花园的石板路漫步,脚下的碎石发出“沙沙”的声响。偶尔能看到推着婴儿车的父母,或是坐在长椅上看书的老人。园子拉着小兰在一座青铜雕像前拍照,雕像上的天使正展翅欲飞;阿笠博士蹲在花坛边,用放大镜研究着一朵玫瑰花的花蕊;毛利小五郎则靠在一棵橡树下,闭目养神,嘴角还带着满足的笑意——大概是又想起了昨晚的红酒。

走到花园尽头,便是协和广场。广场中央的埃及方尖碑高23米,碑身上刻着古埃及的象形文字,是1836年由埃及总督赠送给法国的。四周的雕像代表着法国的八大城市:里昂、马赛、波尔多、南特、鲁昂、布列斯特、里尔和斯特拉斯堡。

大家坐在广场的长椅上,晒着午后的阳光。一个卖冰淇淋的小贩推着车走过,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夜一买了几个冰淇淋,分给大家:“尝尝法式冰淇淋,奶味很浓。”

灰原的是香草味的,她小口舔着,冰淇淋融化在舌尖,带着淡淡的奶香。阳光落在她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看起来格外柔和。

“你看那个小孩。”小兰指着不远处,一个金发的小男孩正在喷泉边追逐鸽子,笑声清脆。

“真可爱。”灰原看着那孩子,眼神里闪过一丝羡慕。

夜一看着她,忽然说:“等以后有机会,我们可以再来。”

灰原转头看他,眼里带着一丝惊讶,随即轻轻点了点头:“好。”

下午2点,大家前往巴黎圣母院。虽然经历了火灾,但教堂的外部依然震撼——高耸的尖顶虽已损毁,只剩下光秃秃的骨架,但哥特式的拱门和玫瑰窗依然保存完好。阳光透过残破的窗棂洒下,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仿佛在诉说着重生的希望。

广场上有不少游客在拍照,还有些人在为教堂的修复募捐。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台阶上,拉着小提琴,琴声悠扬而伤感,正是《巴黎圣母院》电影里的主题曲。

灰原在周边的纪念品店买了一张印有巴黎圣母院原貌的明信片,上面的教堂尖顶高耸入云,玫瑰窗在阳光下五彩斑斓。她在明信片背面写下一行字:“总有一天,会再见到完整的你。”

夜一看到了,没有说话,只是帮她付了钱。

下午4点,大家乘坐酒店专车前往蒙马特高地。车子沿着蜿蜒的山路向上行驶,沿途的建筑越来越有艺术气息:墙壁上画满了涂鸦,门口摆着雕塑,还有些房子的屋顶是红色的瓦片,像童话里的城堡。

下车后,大家沿着石板路向上攀登。石板路凹凸不平,两旁的小店摆满了艺术品:油画、雕塑、手工艺品,还有些店铺门口挂着“艺术家工作室”的牌子,能看到里面的画家正在创作。

沿途的街头艺人吸引着大家的目光:一个穿着红色长裙的女子在拉小提琴,琴声婉转;一个戴礼帽的男子在表演魔术,手里的鸽子凭空消失又出现;还有些画家支着画板,为游客画肖像,笔下的人物栩栩如生。

“要不要画一张?”园子拉着小兰的胳膊晃了晃,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那些肖像画家,“我们四个一起画一张吧,就当留个纪念!”

小兰笑着点头:“好啊,听起来很有意思。”

夜一看向灰原:“你想画吗?”

灰原看着画板上那些生动的笔触,犹豫了一下,轻轻“嗯”了一声。

选了一位看起来最资深的画家,他戴着贝雷帽,下巴上蓄着花白的胡须,看到他们便热情地招呼:“五位吗?来,站到这边来,光线正好。”

大家按照画家的指引站成一排,柯南被安排在中间,左边是小兰,右边是灰原,夜一站在灰原外侧,园子则挨着小兰。画家支起画板,手腕轻转,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目光在他们脸上和画板间来回移动。

等待的间隙,灰原的目光被旁边一位画风景的画家吸引。那人正对着远处的圣心堂写生,色彩浓烈而奔放,笔触间带着一种自由的张力。

“那是野兽派的风格。”夜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强调色彩的冲击力,不追求写实。”

灰原有些惊讶:“你连这个也懂?”

“以前在画廊打过工。”夜一笑了笑,语气轻松,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灰原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真正了解过他。他总是像一本翻开的书,却又藏着太多没说出口的故事,而她愿意一页页读下去。

“好了!”画家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画板上的肖像已经完成,线条简洁却精准地抓住了每个人的神态:小兰的温柔,园子的活泼,柯南的机灵,夜一的沉稳,还有她自己……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画得真好!”小兰由衷地赞叹。

园子立刻掏出钱包:“多少钱?我来付!”

夜一却抢先一步递过钱:“我来。”他把画仔细卷好,递给灰原,“拿着吧,纪念。”

灰原接过画筒,指尖碰到他的手,像触电般缩了一下,却还是牢牢握住了那卷画。

继续往上走,石板路越来越陡,两旁的店铺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茂密的梧桐树。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快到了!”夜一指着前方,“转过这个弯就是圣心堂。”

果然,转过弯后,白色的圣心堂赫然出现在眼前。它静静地矗立在山顶,圆顶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像一颗遗落在人间的珍珠。教堂前的平台上挤满了人,却异常安静,仿佛都被这份圣洁的氛围感染。

大家找了个角落坐下,刚好能看到整个巴黎的全景。远处的埃菲尔铁塔像一根银色的针,扎在城市的脉络里;塞纳河蜿蜒流淌,将巴黎分成两半;密密麻麻的建筑像积木一样排列着,红瓦的屋顶在夕阳下连成一片金色的海洋。

夕阳的余晖为巴黎镀上一层蜜糖色,圣心堂的白色穹顶在暮色中渐渐晕染成温润的乳黄。柯南数着远处屋顶的烟囱,忽然发现每一座红瓦屋顶上都立着个小巧的铁公鸡,在风中微微摇晃。

“那是风向标。”夜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巴黎人相信公鸡能驱邪,所以几乎每家屋顶都有。”

灰原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梧桐叶,叶尖还带着阳光的温度。她想起那本19世纪的植物图鉴里,夹着的正是这样一片叶脉清晰的叶子,仿佛时光在这一刻完成了奇妙的重叠。

暮色四合时,圣心堂的钟声突然响起,浑厚的声波在山谷间回荡。平台上的人们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连街头艺人的琴弦都暂时歇了声。灰原看着教堂的圆顶在暮色中浮现出柔和的轮廓,忽然觉得那些曾经纠缠不休的噩梦,好像也随着钟声消散在晚风里。

“我们该去吃晚餐了。”夜一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像一颗小小的火种。

餐厅藏在圣心堂后侧的巷子里,木门上挂着块褪色的木牌,写着“Le ciel de paris”。推开门时,铜铃发出清脆的响声,暖黄的灯光立刻将一行人包裹。老板是个微胖的中年男人,看到夜一便热情地迎上来:“夜一先生,好久不见。”

“皮埃尔,还是老位置。”夜一笑着回应。

他们被引到二楼的露台,藤编的桌椅上铺着格子桌布,角落里的天竺葵开得正盛。皮埃尔端上餐前包时,特意给灰原多拿了块无盐黄油:“这位小姐看起来需要些温和的味道。”

灰原愣了愣,才发现自己刚才看菜单时,无意识地皱着眉避开了含盐量高的选项。夜一在她耳边轻声说:“皮埃尔的妻子是营养师,他对客人的口味很敏感。”

八人套餐端上来时,连见惯了大场面的园子都忍不住惊叹。法式洋葱汤上盖着焦香的芝士,用勺子戳开时,浓郁的香气立刻涌出来;香煎鹅肝搭配着无花果酱,细腻的油脂在舌尖化开,竟丝毫没有腻感;主菜的法式牛排带着漂亮的焦褐色,一刀切下去,粉色的肉汁缓缓渗出,旁边点缀的烤小番茄还冒着热气。

“尝尝这个红酒。”毛利小五郎举起酒杯,脸上已经有了几分醉意,“这可是1982年的波尔多,比柯南的年纪都大!”

柯南翻了个白眼,转头却看见灰原正小口抿着无酒精气泡水,杯壁上的水珠顺着她的指尖滑落。夜一不动声色地递过一张纸巾,视线在她沾了水汽的指尖停留了半秒,才自然地移开。

皮埃尔端上甜点时,手里多了个小小的礼盒。“这是送给这位小姐的。”他将盒子递给灰原,“覆盆子慕斯,用的是今天刚摘的鲜果。”

盒子打开的瞬间,清甜的果香扑面而来,嫩粉色的慕斯上点缀着颗鲜红的覆盆子,像落在雪地上的一颗心。灰原抬眼道谢时,正对上皮埃尔促狭的笑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夜一不知何时跟老板低语了几句。

晚餐在吉他声中收尾,邻桌的法国情侣正用轻柔的法语交谈,女生的笑声像风铃一样清脆。园子托着腮帮叹气:“回去以后就吃不到这么正宗的法式甜点了。”

“我记下了配方。”阿笠博士推了推眼镜,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回去可以试着做,就是不知道巴黎的覆盆子和东京的味道一不一样。”

灰原看着博士认真的样子,忽然想起在组织时,连喝一杯速溶咖啡都要计算卡路里,而现在却能这样安心地坐在巴黎的露台上,看着晚风掀起夜一的衣角,听着远处若有若无的钟声。原来安稳的滋味,是这样的具体而微。

返回酒店的路上,蒙马特的夜生活刚刚开始。穿皮夹克的摩托车手呼啸而过,载着穿红裙的女孩;小酒馆的窗口飘出爵士乐,有人探出头来对他们招手;卖花的老婆婆推着满车的玫瑰走过,空气里都是甜香。

“你看那个画家!”园子突然指着巷口,一个白发老人正借着路灯的光作画,画布上的圣心堂笼罩在月光下,比白天看时多了几分神秘。

灰原驻足看了很久,直到夜一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要回去收拾行李了。”

老人突然抬头朝她笑了笑,将一支用麻绳捆着的画笔递给她:“送给你,小姐。能看出你心里有片很美的风景。”

灰原握着那支带着松节油气味的画笔,指尖微微发颤。夜一替她道谢,老人摆摆手:“我在这画了四十年,第一次见有人看画时,眼睛里的光比星星还亮。”

回到酒店时,行李箱已经摊在客厅中央。园子一边往箱子里塞纪念品,一边抱怨:“早知道就带个大点的箱子了,这些香水和巧克力根本装不下!”

小兰笑着帮她把丝巾卷成小卷:“可以先放在我这里,回去再拿给你。”

灰原打开行李箱,先将那本植物图鉴放进去,又小心翼翼地把肖像画筒靠在箱壁,最后才将那支画笔放进化妆包——笔杆上还留着老人手心的温度。

夜一走进来的时候,她正在叠一件米白色的针织衫。“这件衣服很适合你。”他忽然说,“上次在香榭丽舍大街看到时就觉得。”

灰原的动作顿了顿,才发现这件衣服正是那天下午在精品店试穿的,当时她觉得价格太贵,悄悄放了回去,没想到夜一竟然记住了。“是……朋友送的。”她含糊地解释,脸颊却有些发烫。

夜一笑了笑没追问,只是帮她把折叠伞放进箱侧的网袋:“巴黎的天气多变,说不定什么时候会下雨。”

收拾完行李,客厅里的时钟已经指向十一点。柯南抱着枕头打哈欠:“明天还要赶早班机,我先去睡了。”

园子却突然提议:“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吧!最后一个晚上了,总要有点仪式感!”

不等众人反对,她已经从包里掏出个酒瓶:“就用这个转,转到谁谁就选!”

瓶口第一次停下时,正对着毛利小五郎。“真心话!”他拍着胸脯,“我毛利小五郎没什么不能说的!”

“那你年轻的时候有没有暗恋过别人?”园子坏笑着问。

毛利小五郎的脸瞬间涨红,支支吾吾地说:“当然……当然有过!不过现在心里只有英理!”

大家都笑起来,连一直严肃的阿笠博士都跟着起哄。瓶口第二次转向小兰,她红着脸选了大冒险,被要求给工藤新一发条“我想你了”的短信。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响起时,小兰的耳朵红得像樱桃。

轮到灰原时,瓶口转了三圈才停下。园子眼睛一亮:“真心话!你最喜欢的人是谁?”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连窗外的风声都清晰可闻。灰原的指尖攥紧了裙摆,柯南紧张地盯着她的嘴唇,夜一却只是安静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丝毫催促。

“是……姐姐。”她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园子有些失望,却也没再追问。瓶口最后转向夜一,他坦然地选了大冒险。“那就……”园子眼珠一转,“给你手机里最近联系的人发张自拍!”

夜一拿出手机时,大家都凑了过去,却看到他点开的是灰原的对话框——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昨天,是灰原发的“晚安”。他对着镜头拍了张照,背景正是客厅窗外的巴黎夜景,然后点了发送。

灰原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她却假装没察觉,低头抿了口冷水。柯南在心里叹气:这两个人,明明都揣着明白,偏要装糊涂。

游戏散场时,已经是凌晨。灰原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手机屏幕亮着,夜一的自拍就停留在对话框里——照片里他的嘴角带着浅浅的笑,身后的埃菲尔铁塔正在闪烁,像把星星揉碎了撒在夜空。

她犹豫了很久,终于点开输入框,敲下“晚安”两个字,想了想又加上个小小的月亮表情,才按下发送键。几乎是立刻,对方就回复了同样的内容,只是那个月亮旁边,多了颗星星。

飞机降落在羽田机场时,东京正下着小雨。潮湿的空气裹着熟悉的樱花香气扑面而来,灰原忽然觉得,原来归途也可以这样让人安心。

“我叫了车,直接回事务所。”夜一收起雨伞,雨滴顺着伞沿滑落,在他肩头洇出小小的深色圆点。

毛利小五郎打着哈欠说:“还是家里好啊,虽然巴黎的红酒不错,但果然还是味噌汤最合胃口。”

“爸爸!”小兰无奈地递过毛巾,“先擦擦雨水吧。”

出租车穿过熟悉的街道,柯南扒着车窗看外面的景象:“还是东京塔看起来亲切点,埃菲尔铁塔太高了,总觉得会晃。”

“明明是你恐高吧。”灰原小声吐槽,嘴角却忍不住弯了弯。

夜一听到了,从背包里拿出个小小的铁塔模型:“这个送给你,不会晃的。”模型底座上刻着行小字——“巴黎,2023”。

柯南愣了愣才接过来,发现模型的栏杆上还粘着片小小的梧桐叶,和灰原那天接住的一模一样。

回到毛利侦探事务所时,雨已经停了。玄关的鞋柜里,大家的拖鞋还保持着临走前的样子,只是落了层薄薄的灰。小兰拿起抹布要擦,园子却拉住她:“先别忙,我们来整理照片吧!”

投影仪很快支了起来,客厅的白墙上瞬间铺满巴黎的光影。埃菲尔铁塔的晨光里,灰原的发梢沾着金粉似的阳光;塞纳河的游船上,夜一替她披外套的手停在半空;卢浮宫的《胜利女神》前,两人的影子在地面上轻轻交叠;蒙马特的夕阳下,灰原手里的梧桐叶刚好遮住了半张脸。

“这张最好看。”小兰指着最后一张合影,照片里所有人都笑着,背景是亮着灯的圣心堂,“感觉每个人都变亮了点。”

灰原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巴黎的阳光温度。夜一不知何时坐在了她旁边,手里拿着本新的相册:“把照片放进去吧,以后翻起来方便。”

相册的第一页,已经贴好了那张肖像画的扫描件。画里的灰原嘴角带着笑,夜一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像落满了星光。

夜深时,大家陆续睡去。灰原躺在床上,却听到隔壁房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拉开门时,看到夜一正站在客厅的窗前,手里拿着杯热牛奶。

“睡不着?”他递给她一杯,“加了点蜂蜜,助眠。”

窗外的月光透过雨云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淡淡的光斑。灰原捧着温热的牛奶杯,忽然说:“其实……真心话的时候,我没说全。”

夜一的动作顿了顿,转头看她时,眼睛里的光比月光还柔和。“我知道。”他轻声说,“有些话,不用急着说。”

灰原的心跳漏了一拍,却终于敢直视他的眼睛。“那支画笔,”她小声说,“我会好好用的。”

“我知道。”夜一笑了笑,“我在画廊打工时,藏了很多颜料,下次带你去看。”

那一刻,灰原忽然明白,巴黎的意义从来不是逃离,而是让她学会相信——相信阳光总会穿透云层,相信破碎之后能重获新生,相信身边这个总是记得她喜好的人,会陪她把剩下的时光,都过成值得纪念的剪影。

牛奶杯渐渐空了,杯底还留着淡淡的蜂蜜香。灰原回到房间时,看到书桌上的植物图鉴翻开着,那片梧桐叶正好夹在莫奈的睡莲页里,叶脉间仿佛还能看到巴黎的阳光在流淌。

窗外的雨又开始下了,淅淅沥沥的,像首温柔的催眠曲。灰原闭上眼睛,梦里不再是冰冷的实验室,而是圣心堂的白色穹顶,和夜一笑起来时,眼角那道浅浅的纹路——那是时光最温柔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