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灰原拿着那只失踪的金色手表走了进来,表链已经断了。“我在别墅后面的灌木丛里找到的,你们看这个。”她拧开手表背面的盖子,里面竟藏着一个微型窃听器,“有人一直在监听富泽老先生。”
横沟警官接过手表,戴上手套仔细检查:“表链内侧有划痕,像是被人强行扯下来的。而且这里……”他指着表扣,“有一枚清晰的指纹。”
富泽太一惊慌地后退一步:“不是我!这手表是我上个月送给父亲的,我碰过很正常!”
“是吗?”柯南盯着他,“可你刚才说一直在公寓改小说,怎么会知道手表的事?雄三先生只提到过生产线,没说过手表吧?”富泽太一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像是被人狠狠攥住了把柄,说话都开始结巴:“我……我猜的!父亲一直戴着这块表,谁都知道……”
“猜的?”柯南往前逼近一步,声音不大却带着穿透力,“可你刚才看到手表时,第一反应不是‘父亲的表怎么会在这里’,而是直接辩解自己碰过很正常——这不像是猜的,更像是早就知道手表会出问题,对吧?”
横沟警官立刻反应过来,眼神锐利地盯住太一:“富泽先生,柯南小朋友说得对,你刚才的反应太可疑了。而且这枚指纹,需要你配合去警局做个比对。”
“我没有!”富泽太一猛地抬起头,眼镜滑到鼻尖,露出眼底的慌乱,“是达二!他早就知道父亲要停掉他的赛车经费,昨天还在车库里砸坏了工具箱,说要让父亲付出代价!”
富泽达二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你胡说八道什么!我砸工具箱是因为赛车引擎坏了,跟父亲没关系!反倒是你,上周把小说稿摔在父亲面前,说‘再阻止我写作,我就什么都做得出来’——这话我可是亲耳听到的!”
“都给我住口!”富泽雄三猛地踹向旁边的矮柜,玻璃花瓶摔在地上碎裂开来,水花混着玻璃碴溅了一地。他胸口剧烈起伏,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两个哥哥,“现在是争这个的时候吗?父亲躺在那里,你们却在这里互相攀咬!”
兰悄悄拉了拉柯南的衣角,小声说:“雄三先生好像快崩溃了……”
柯南没说话,只是目光扫过散落的玻璃碎片,忽然停在富泽太一的裤脚——那里沾着一小块深褐色的污渍,边缘还带着点湿润,和榕树下泥土的颜色一模一样。
“横沟警官,”柯南指着太一的裤脚,“你看那里。”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去。富泽太一下意识地往后缩腿,却被身后的警察按住肩膀。横沟警官蹲下身仔细看了看,又用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轻蹭了蹭:“是泥土,还没干透。富泽先生,你不是说一直在公寓改小说吗?怎么会沾到榕树下的泥土?”
“我……我路过……”太一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
灰原这时忽然开口,手里拿着手机展示出一张照片:“这是刚才在产业园区找到的。生产线的监控显示,今天下午五点半,富泽太一去过原料仓库,说是要找父亲谈谈小说出版的事,结果被富泽老先生骂了出来,监控里能清楚看到他当时摔门的动作。”
“出版?”横沟警官挑眉,“富泽老先生反对他写作?”
“何止是反对,”富泽雄三闭了闭眼,声音沙哑,“父亲说写小说是‘不务正业’,还把大哥的投稿合同撕了,说除非他死,否则绝不允许富泽家的人靠‘编故事’吃饭。”
柯南走到富泽哲治的尸体旁,想起刚才掰开他手指时的触感——那半张便签纸虽然碎,边缘却很整齐,像是被人刻意撕过。他忽然想起什么,跑到电话答录机旁,按下了倒带键。
磁带转动的沙沙声里,除了富泽哲治愤怒的留言,末尾突然出现一段极轻的对话,像是被杂音盖住的耳语:“……别逼我……合同我已经签了……”“你敢!我现在就去烧了你的稿子!”
“是富泽老先生的声音!”兰立刻听了出来。
柯南按下停止键,抬头看向面如死灰的富泽太一:“你下午去找父亲,是想告诉他你偷偷签了出版合同吧?结果被他发现,还要去烧你的稿子,所以你就在他回家的路上拦住了他,争执的时候用石头砸了他的头,对不对?”
太一的肩膀彻底垮了下去,眼镜从鼻尖滑落,露出布满血丝的眼睛。他盯着地上的玻璃碎片,突然笑了起来,笑声里全是绝望:“他凭什么?凭什么我的人生要由他说了算?我写了十年,好不容易有人愿意出版,他就要烧掉……那是我的命啊……”
雨水还在敲打着窗户,像是在为这场迟来的坦白伴奏。富泽太一被警察带走时,忽然回头看了眼雄三,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雄三望着他的背影,慢慢蹲下身,用手捂住了脸。绫子走过去轻轻拍着他的背,柯南则拉着灰原走到门口。
“你早就知道是他了?”灰原侧头看他,眼底带着笑意。
柯南抬头望了眼漆黑的夜空,闪电刚好划破云层,照亮远处翻滚的海浪:“猜的。不过他刚才说‘路过’的时候,左手食指一直在捻裤子口袋,那里肯定藏着东西——说不定就是没被撕碎的另一半便签纸。”
话音刚落,横沟警官从太一的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正是便签纸的另一半,上面印着出版社的公章。
“果然。”柯南笑了笑,转身往园子家别墅走,“走吧,该回去告诉园子这个消息了,她肯定又要哭鼻子。”
海浪拍打着礁石,像是在叹息,又像是在说——有些执念,终究会变成刺向自己的刀。
夜色像浸了墨的棉絮,沉沉压在伊豆的海面上。富泽家别墅的灯光透过雨幕看过去,像枚孤零零的萤火虫,在海浪的低吼里明明灭灭。
工藤夜一站在产业园区的监控室里,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屏幕上,智能生产线的三维模型正随着指令微调参数,机械臂的分拣轨迹在虚拟空间里划出流畅的弧线——比下午优化后又快了0.1秒。他盯着屏幕角落跳动的误差值,忽然想起富泽雄三刚才蹲在地上的样子,指节攥得发白,却连一句抱怨都没说。
“夜一君,”灰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刚泡好的咖啡香,“雄三先生刚才来电话,说想请你帮忙看看报社的投稿合同。”
夜一回头时,咖啡杯的热气正模糊灰原的镜片。他接过杯子抿了一口,烫得舌尖发麻:“合同?他大哥的出版合同不是被撕了吗?”
“是雄三先生自己想投,”灰原靠在控制台边,屏幕的蓝光在她脸上流动,“他说父亲总觉得生产线是‘冷冰冰的铁疙瘩’,想写篇文章讲讲机械臂怎么分拣零件,还有工人们调试设备时的故事,登在行业报上,说不定能让父亲改观。”
夜一的指尖在键盘上顿了顿。屏幕上的机械臂刚好完成一次精准抓取,夹着的零件在传送带上稳稳落下,误差值定格在0.02毫米。他忽然笑了:“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投稿格式他肯定不懂,报社的版面排版也有讲究——刚好我认识《制造业周刊》的编辑,明天带他去聊聊?”
灰原挑眉:“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些人了?”
“上次帮警视厅修监控系统,顺便帮他们跑了篇破案通讯,”夜一敲下最后一个参数保存键,起身时带起一阵风,“走吧,先回别墅看看雄三。生产线这边我设了自动监测,有问题会实时发警报。”
雨还在下,产业园区的路灯在积水里碎成一片金箔。两人往回走时,夜一忽然停住脚步,指着远处的厂房:“你看,三号车间的灯光还亮着。”
灰原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那是富泽哲治生前最常去的车间,据说里面还摆着他年轻时亲手组装的第一台车床。灯光透过高窗漏出来,在雨里拉出长长的光带,像谁在黑暗里伸着的手。
“雄三先生可能在里面。”灰原说。
推开门时,机油味混着雨水的潮气扑面而来。富泽雄三果然蹲在那台老旧车床前,手里捏着张纸,借着头顶的应急灯看得分明。听到脚步声,他慌忙把纸往口袋里塞,却还是被夜一瞥见了——上面是用铅笔写的标题:《铁家伙们的温度》。
“在写稿子?”夜一走过去,故意撞了撞他的肩膀,“我刚才跟灰原说,认识《制造业周刊》的编辑,要不要明天一起去聊聊?”
雄三的耳朵瞬间红了,手在口袋里把纸揉成一团:“我……我就是随便写写,不一定能登。”
“写的什么?念念。”夜一直接从他口袋里掏出纸团,展开时不小心撕了个小口。纸上的字迹很用力,铅笔尖都戳破了好几处,“……机械臂的夹爪上有层硅胶垫,是老周师傅提议加的,怕夹碎陶瓷零件。他说铁家伙也得懂温柔,就像给裹糖霜,得轻手轻脚……”
夜一忽然想起下午调试机械臂时,确实在夹爪内侧摸到过一层薄薄的硅胶,当时还以为是出厂自带的。他抬头看向雄三,对方正低着头,应急灯的光在他脸上投出深深的阴影:“父亲总说机器没人情味,可每个零件上都有工人的心思啊。”
“这稿子能登,”夜一忽然说,“而且我能让编辑给你开个专栏。”
雄三猛地抬头,眼里的惊讶像被雨打亮的星星:“真的?”
“当然,”夜一掏出手机,翻出通讯录里“佐藤编辑”的名字,“不过你得改改,别光写机器,多写写老周师傅他们。比如王姐总在午休时给机械臂擦油污,说‘干净了才好干活’;小李调试传感器时,会对着屏幕跟零件说话……这些才是读者想看的。”
他顿了顿,看着那台老旧车床:“你父亲年轻时组装这台车床的时候,肯定也藏了不少心思吧?写进去,他说不定会看到。”
雄三捏着稿子的手轻轻抖了抖,忽然站起身:“我现在就改!车间里有电脑,能借你的U盘用用吗?”
夜一笑了:“用我电脑吧,自带排版软件,顺便帮你把生产线的照片加进去——下午优化参数时,我拍了不少机械臂工作的视频,截图当插图正好。”
雨还在敲打着车间的铁皮屋顶,像无数只手指在轻轻叩门。雄三坐在电脑前打字时,夜一悄悄退出车间,看到灰原正站在车床旁,指尖轻轻拂过锈迹斑斑的导轨。
“他会好起来的,”灰原轻声说,“比我们想的要快。”
夜一点点头,掏出手机给佐藤编辑发消息:【明天带个新人投稿,关于智能生产线的,稿子很暖,留个专栏位置?】
几乎是立刻,对方回了条语音,嗓门大得能穿透雨幕:“夜一?你这大忙人居然推荐稿子!行啊,只要是你说好的,我肯定给版面!不过上次你欠我的那顿饭,得让新人请!”
夜一忍不住笑了,抬头看向车间里亮着的那束光——雄三的影子映在墙上,随着敲击键盘的动作轻轻晃动,像株正在努力生长的树。
凌晨两点,雨势渐小。夜一帮雄三改完最后一版稿子,发送给佐藤编辑后,手机屏幕上弹出生产线的警报提示:二号机械臂的压力传感器数值异常。
“我去看看,”夜一对还在对着屏幕傻笑的雄三说,“你早点休息,明天上午九点,我带你去报社。”
产业园区的路灯已经熄灭,只有车间的应急灯亮着。夜一打着手机手电筒走到二号生产线前,屏幕上的数值忽高忽低,像在跳摇摆舞。他爬上操作台,拆开传感器外壳时,指尖忽然摸到一丝异样——连接线的接口处有片水渍,像是被雨水溅到了。
“原来是受潮了。”他从工具箱里翻出防水胶带,刚缠到第三圈,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雄三抱着件外套站在不远处,手里还提着个保温桶。
“灰原小姐说你肯定没吃饭,”雄三把外套递过来,掀开保温桶的盖子,热气裹着豚骨汤的香味涌出来,“她煮的,说喝了暖和。”
夜一接过外套穿上,刚好盖住沾满油污的袖口。喝着汤时,他忽然想起下午优化参数时,压力传感器的阈值设置确实有点保守,当时只想着提速,没考虑到海边的湿气会影响灵敏度。他放下汤碗,调出参数界面,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其实可以把湿度补偿值加上,这样就算受潮,传感器也能自动校准……”
话没说完,雄三忽然开口:“我父亲以前总说,机器是死的,人是活的。他组装那台老车床时,特意在齿轮箱里留了个排水孔,说海边潮,怕积水锈坏零件。”
夜一顿住了。屏幕上,湿度补偿值的参数框正在闪烁,他忽然明白——那些被富泽哲治嗤之以鼻的“人情味”,其实早就藏在他亲手造的机器里,藏在儿子写的稿子里,藏在每个被小心对待的零件上。
他重新调整参数,在“环境适应”选项里勾选了“湿度自动补偿”,点击保存的瞬间,传感器数值立刻稳定下来。机械臂缓缓启动,夹起零件时,夜一仿佛看到那层硅胶垫轻轻颤了颤,像在对他点头。
“走吧,”他跳下操作台,“汤很好喝,替我谢谢灰原。”
雄三跟在他身后,忽然说:“明天去报社,能不能……带上这台老车床的照片?我想让大家知道,我父亲其实很懂机器,也很懂人心。”
夜一回头看了眼车间里那台老车床,应急灯的光在它身上镀了层金边。他笑着点头:“当然可以。”
清晨七点,雨停了。海面上泛起一层金红色的霞光,把富泽家别墅的窗户染成了琥珀色。
雄三站在镜子前系领带时,手机“叮咚”响了一声。是佐藤编辑发来的消息,附带一张报纸版面的预览图——《制造业周刊》的头版右侧,赫然印着《铁家伙们的温度》,旁边配着机械臂夹着硅胶垫的特写照片,标题下方有行小字:“专栏作家 富泽雄三”。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摩挲着自己的名字,忽然听到楼下传来汽车喇叭声。跑到窗边一看,夜一正靠在车门上朝他挥手,灰原则坐在副驾驶座上,手里举着本翻开的笔记本,上面贴着老周师傅给机械臂擦油污的照片。
雄三深吸一口气,抓起公文包跑下楼。包里除了投稿需要的资料,还有一张他连夜洗出来的照片——老车床的导轨上,父亲年轻时刻下的名字依稀可见,旁边歪歪扭扭地跟着个小字:“雄”。
“走吧,”夜一打开后座车门,“佐藤编辑说,要跟你聊聊下一期写什么。他还特意提了,想看看你父亲组装的那台老车床,说说不定能做个专题报道。”
雄三坐进车里时,阳光刚好越过海面,落在他攥着照片的手上。他忽然想起昨晚改稿到凌晨,父亲的遗像就摆在电脑旁,相框里的老人皱着眉,却像是在笑。
“对了,”夜一忽然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生产线早上自动启动了,系统提示‘运行平稳,误差值0.01毫米’。”
雄三愣了愣,随即笑了。他低头看着照片,轻声说:“我就知道,他们能做好的。”
车窗外,伊豆的海面正在晨光里舒展,像张被熨平的蓝绸缎。远处的产业园区里,机械臂的身影在车间里移动,夹爪上的硅胶垫轻轻碰着零件,带着点老周师傅说的“温柔”,也带着点富泽哲治藏在齿轮箱里的“心思”。
夜一打开车载音响,里面传来佐藤编辑发来的语音,嗓门依旧洪亮:“告诉雄三,专栏标题我定了——《富泽家的铁家伙们》,怎么样?够不够劲儿!”
雄三看着窗外掠过的海岸线,忽然觉得,那些曾经以为跨不过去的坎,就像生产线里被优化的参数,只要带着点心思,总能找到最舒服的角度,让每个零件、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稳稳当当的。
雨彻底停了,连空气里都带着点硅胶垫的软,和豚骨汤的暖。
车子驶过海岸线时,柯南正趴在后座的车窗上,看着产业园区的轮廓渐渐缩小。兰握着方向盘,偶尔从后视镜里看他一眼,眼底带着温柔的笑意:“柯南,在想什么呢?”
“在想雄三哥哥的稿子,”柯南转过身,晃了晃手里的贝壳,“灰原姐姐说,机器也会记得人的好,就像那台老车床记得富泽老先生的排水孔,机械臂记得老周师傅的硅胶垫。”
灰原坐在副驾驶座上,闻言轻轻勾了勾唇角,指尖在笔记本电脑上敲下一行字——“湿度补偿参数已同步至所有生产线”。阳光透过车窗落在屏幕上,把那些代码照得像串会发光的珠子。
夜一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掠过的椰子树,忽然想起凌晨在车间里,雄三对着老车床喃喃自语的样子。他说“父亲其实很怕机器冷冰冰的”,说这话时,应急灯的光刚好落在车床导轨上那行刻字上,“哲治”与“雄”挨得那样近,像两个从未走远的影子。
园子在后座翻着刚买的《制造业周刊》,忽然惊呼一声:“快看!雄三哥哥的专栏旁边,登了太一先生的小说节选!”
兰凑过去看,只见那篇节选的末尾写着:“父亲的拐杖敲在地板上的声音,像我没写完的句子,总在停顿的地方藏着半句温柔。”她忽然想起富泽太一被带走时,回头望向雄三的那个眼神,原来不是怨怼,是藏在倔强里的歉疚。
车子驶入市区时,夜一的手机响了,是雄三发来的照片。照片里,富泽达二正蹲在老车床旁,手里拿着扳手,身后的墙上贴着张赛车执照——据说他把赛车队的赞助换成了生产线的维护基金。雄三在照片下写着:“二哥说,齿轮和引擎一样,都得有人好好照顾。”
灰原把照片转发到三人的聊天群里,夜一顺手点了个赞。柯南看着屏幕上的老车床,忽然觉得那些锈迹斑斑的导轨,像极了老人脸上的皱纹,每一道里都藏着没说出口的话。
夕阳西下时,车子停在侦探事务所楼下。柯南跳下车,抬头看见毛利小五郎正趴在二楼的窗台上打哈欠,手里还攥着张棒球赛门票——是富泽哲治没来得及看的那场。
“柯南,快点上来!”兰在门口喊他。
他应了一声,转身时,看见夜一正帮灰原把笔记本电脑放进包里,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腕,两人都顿了顿,又像没事人一样移开目光。海风吹过街角的樱花树,落下几片花瓣,像谁轻轻叹了口气。
柯南忽然想起伊豆的雨,想起榕树下的脚印,想起机械臂夹着零件时的温柔。原来所有的尖锐与固执,最终都会被时间磨成柔软的样子,就像老车床的导轨会记得刻字,就像海浪会记得礁石,就像每个人心里,都藏着个没说出口的“原谅”。
他蹦蹦跳跳地跑上楼,口袋里的贝壳硌着掌心,像颗揣了一路的暖阳。窗外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把事务所的玻璃窗照得像块融化的蜜糖,甜得让人想起富泽家别墅庭院里的绣球花,想起豚骨汤的暖,想起那些藏在铁家伙里的,比阳光更软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