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由远及近,刺破了贝克街旅馆上空的沉寂。几名警察踏着山间的积水走进旅馆,冰凉的手铐锁住户石研人手腕时,他没有挣扎,只是低头望着地面,肩膀微微颤抖。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落在他脚下,却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切割成碎片,拼凑不出完整的光影。
“走吧。”警察的声音平淡无波,带着职业性的冷静。
户石研人被带走时,目光扫过大厅里的众人,最终停留在那本初版《福尔摩斯探案集》上——服部平次已经把书放回了书架,深蓝色的封皮在晨光里泛着陈旧的光泽,像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消失在走廊尽头。
毛利小五郎还在跟警察滔滔不绝地“复盘”案情,从金谷的车辙痕迹到绫子手里的烧焦纸片,添油加醋地把自己塑造成“一眼识破真相的名侦探”。小兰站在一旁,无奈地听着,偶尔帮父亲圆几句漏洞百出的话,眼角的余光却总落在柯南身上。
柯南正蹲在壁炉边,假装研究福尔摩斯的铜像,实则在听服部平次和夜一的对话。
“你刚才推理时提到的旧报纸,是早就发现的?”服部挑着眉,语气里带着审视,“还是临时找到的线索?”
夜一靠在书架上,指尖划过一本《四签名》的复刻版,漫不经心地说:“昨天晚餐后闲逛时看到的,当时觉得金谷的书房有点不对劲——明明是福尔摩斯迷,却在最显眼的位置摆着医疗相关的旧报纸,就顺手记下来了。”他抬眼看向服部,笑了笑,“怎么,怀疑我提前知道凶手?”
“不敢。”服部哼了一声,目光却转向柯南,“不过刚才那小鬼拿出纽扣时,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因为我早就注意到户石的纽扣掉了。”夜一语气自然,“昨天他喝咖啡时,外套蹭到桌角,我碰巧看到纽扣松了线。倒是你,平次,”他话锋一转,“从刚才到现在,你看柯南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疑难案件,发现什么了?”
服部被戳中心事,愣了一下,随即摸着后脑勺笑了:“哪有,只是觉得这小鬼有时候机灵得过分,跟某个家伙有点像而已。”他没指名道姓,但两人都知道说的是工藤新一。
柯南心里一紧,刚想找借口溜走,灰原突然走过来,把一块三明治塞给他:“警察说山路还在抢修,要等下午才能通车,先垫垫肚子。”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别跟服部靠太近,他的直觉比警犬还灵。”
柯南咬了口三明治,含糊不清地说:“知道了。”眼角的余光瞥见小兰正朝这边走来,连忙挺直腰板,摆出孩童的姿态。
“柯南,夜一,你们在聊什么?”小兰笑着问,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我泡了点热可可,要不要喝?”
“要!”柯南立刻举手,接过保温杯时,手指不小心碰到小兰的手背,两人同时顿了一下。
小兰的眼神闪了闪,轻声说:“柯南,你刚才在山崖边捡纽扣的时候,动作好快啊,像……像新一以前抓凶手时的样子。”
柯南的心猛地一跳,差点把热可可洒出来。夜一及时开口解围:“小孩子反应快很正常吧?而且柯南不是经常跟在毛利先生身边吗,耳濡目染学点本事很正常。”他走到小兰身边,半开玩笑地说,“再说了,说不定柯南以后也能成为比毛利先生还厉害的侦探呢。”
“才不会呢。”小兰被逗笑了,脸颊泛起浅浅的红晕,“柯南还小呢。”她低头看向柯南,眼神温柔,“不过要是真能成为侦探,一定要像新一那样,把真相放在第一位哦。”
“嗯!”柯南用力点头,心里却五味杂陈——他一直都在追寻真相,可最想告诉的人,却偏偏要对她隐瞒最关键的真相。
下午三点,山路终于抢修完毕。众人坐上旅馆安排的返程大巴,窗外的青山被雨水洗得格外翠绿,云雾缠绕在半山腰,像披上了一层薄纱。毛利小五郎上车没多久就靠在椅背上打起了呼噜,口水差点流到小兰新买的坐垫上。
小兰无奈地用纸巾擦着坐垫,转头看向后排的柯南、服部、夜一和灰原。四人坐在一起,正围着一本福尔摩斯漫画讨论得热火朝天。
“你们看这里,华生医生的台词其实藏着伏笔!”柯南指着漫画里的对话框,故意用稚嫩的声音说,“福尔摩斯早就知道凶手是管家了!”
“不对,”服部立刻反驳,“这里的重点是壁炉里的烟灰——管家早上打扫过壁炉,却有新的烟灰残留,说明有人夜里在这里烧过东西,这才是关键线索。”
“你们俩吵什么,”夜一懒洋洋地翻着漫画,“作者画的时候根本没想这么多,是你们想太多了。”
灰原推了推眼镜,冷冷地说:“根据原着细节,华生的医学笔记里确实提到过管家有夜间吸烟的习惯,所以这里的伏笔是合理的。”
“看吧!”柯南得意地看向服部。
服部瞪了他一眼,却忍不住笑了:“行,算你赢一次。”
小兰看着后排的热闹景象,嘴角忍不住上扬。自从新一失踪后,柯南总是带着一种超乎年龄的沉默,很少像这样跟人打闹。夜一和灰原虽然看起来不好接近,却总能恰到好处地配合柯南的节奏,服部更是像哥哥一样,嘴上不饶人,却处处让着小鬼。
“他们四个关系真好啊。”小兰轻声感叹,心里却莫名觉得这幅画面有些熟悉——好像很久以前,新一也总跟服部这样吵吵闹闹,自己就坐在旁边笑着看他们争输赢。
正想着,夜一突然转过头,对她招了招手:“小兰姐姐,你过来一下。”
小兰愣了一下,起身走到后排:“怎么了?”
夜一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示意她坐下,然后指着柯南和服部,笑着说:“我们刚才在聊福尔摩斯的爱情线,突然说到我哥了。”
“新一?”小兰的脸颊瞬间泛起红晕,“你们说他干什么?”
“说他眼光好啊。”夜一语气夸张,故意提高了音量,让附近的乘客都能听到,“我刚才跟他们三个说,我哥工藤新一的未来妻子,也就是我未来嫂子,可是个不折不扣的白富美——不仅长得漂亮,厨艺好,空手道还能打遍全日本,关键是对我哥一心一意,简直是从推理小说里走出来的完美女主角。”他看向小兰,笑得一脸狡黠,“小兰姐姐,你说我形容得对不对?”
“夜一!”小兰的脸瞬间红透了,像熟透的苹果,手忙脚乱地想捂住他的嘴,“你胡说什么呢!”
“我没胡说啊。”夜一躲开她的手,一本正经地说,“全东京谁不知道毛利兰是工藤新一的‘专属女友’?上次在游乐园,我哥还跟我炫耀,说等他解决了手头的案子,就跟你……”
“别说了!”小兰羞得耳朵都红了,抓起背包里的抱枕砸向夜一,却被对方轻松躲开。抱枕飞过过道,正好砸在刚睡醒的毛利小五郎脸上。
“唔……谁啊?”毛利小五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女儿红着脸,夜一在旁边偷笑,顿时来了精神,“怎么了小兰?是不是夜一欺负你了?告诉爸爸,爸爸帮你揍他!”
“不是啦爸爸!”小兰连忙摆手,脸颊烫得能煎鸡蛋,“是夜一在开玩笑!”
周围的乘客被逗得笑起来,连一直面无表情的灰原都弯了弯嘴角。柯南坐在旁边,看着小兰泛红的脸颊和慌乱的眼神,心里又暖又酸——夜一这招“声东击西”确实高明,不仅转移了小兰的注意力,还让她彻底没心思怀疑自己,可被调侃的对象是小兰和“工藤新一”,他这个本尊坐在旁边,简直像被架在火上烤。
服部平次看得直乐,用胳膊肘碰了碰柯南:“喂,小鬼,你看小兰姐姐脸红的样子,像不像《波西米亚丑闻》里的艾琳·艾德勒?”
柯南瞪了他一眼,没说话,心里却在想:更像被华生调侃时的福尔摩斯——嘴上说着“无聊”,耳根却偷偷红了。
灰原突然低声说:“夜一这招确实厉害,既打消了小兰的疑虑,又让服部把注意力放在‘工藤新一的恋情’上,暂时忘了追究你的身份。”她顿了顿,补充道,“不过下次最好别用这种方式,小兰的脸红得快冒烟了。”
柯南点点头,刚想附和,就听到夜一又开口了:“说起来,小兰姐姐,我哥上次跟我打电话,还说等他回来,要带你来贝克街旅馆重游呢。”他语气自然,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他说这里的复刻版贝克街地图,有个隐藏的暗号,只有你们俩能解开。”
“暗号?”小兰愣住了,随即心跳漏了一拍,“他……他真的这么说?”
“当然。”夜一拿出手机,假装翻聊天记录,“不信你看,这是他上个月发的消息:‘等案子结束,带小兰去贝克街,解密那个只有我们懂的暗号’。”
柯南看得目瞪口呆——夜一居然连这种细节都能编得像模像样,简直比他这个本尊还了解“工藤新一”的心思。
小兰果然被吸引了全部注意力,追问:“是什么暗号啊?他有没有说线索?”
“没说,说是要保持神秘感。”夜一笑了笑,“不过我猜大概跟你们第一次约会有关吧?我哥那个人,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记这些小事比谁都清楚。”
提到第一次约会,小兰的脸颊更红了,眼神却亮得像星星。她低头看着手机里存着的新一的照片,轻声说:“他总是这样,说一半留一半……”语气里带着抱怨,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柯南坐在旁边,听着夜一不动声色地帮自己“铺垫”回归后的场景,心里涌起一阵暖流。他看向夜一,对方刚好也朝他看过来,眨了眨眼,像是在说“搞定”。
服部平次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刚才夜一提到工藤时,那小鬼的反应很奇怪——不像听到陌生人的名字,反而像听到自己的事一样,眼神里藏着紧张和期待。而且夜一的语气,与其说是在帮工藤保密,不如说是在帮柯南打掩护……
“喂,夜一,”服部突然开口,“你哥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总不能一直让我们替他照顾小兰吧?”
这话一出,车厢里瞬间安静下来。小兰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神黯淡了几分。夜一的表情也收敛了些,语气认真地说:“快了。他说手头的案子进入收尾阶段,最多再有一个月就能回来。”
这个承诺像是一颗定心丸,让小兰的眼神重新亮了起来。她用力点头:“我知道,新一他从来不会骗我。”
柯南心里一紧——夜一居然给出了具体时间,这意味着他必须在一个月内找到黑衣组织的线索,至少要拿到能暂时恢复身体的解药……他看向灰原,对方也正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凝重,轻轻点了点头,像是在说“我会尽快研究”。
大巴车驶过山崖时,柯南下意识地看向窗外。金谷的车爆炸的痕迹还在,黑色的残骸被警戒线围起来,像一块丑陋的伤疤。户石研人被警察押上警车的画面突然闪过脑海——那个男人在忏悔时说,他只是想让金谷道歉,却一步步走向了毁灭。
“福尔摩斯说过,复仇是一种野性的正义。”服部不知何时凑到他身边,语气低沉,“但这种正义,最终只会毁灭自己。”
柯南点点头,心里却在想:比复仇更可怕的,是被仇恨困住的执念。就像黑衣组织,就像那些被他们伤害过的人,每个人都在自己的执念里挣扎,最终把自己逼进了没有出口的迷宫。
“不过,”服部话锋一转,拍了拍柯南的肩膀,“解开迷宫的钥匙,往往就藏在最不起眼的地方,比如你手里的纽扣,或者……某个小鬼的异常反应。”他说完,笑着站起身,走向车头,留下柯南一个人在原地心跳加速。
这家伙,果然还是在怀疑!
灰原递给他一瓶水:“别紧张,服部虽然聪明,但没有证据。只要你别再像刚才那样,听到‘工藤新一’就眼神发直,他暂时不会多想。”
“我哪有……”柯南小声反驳,却心虚地移开视线。
夜一和小兰的笑声从后排传来。柯南抬头看去,只见夜一正在给小兰讲工藤优作写小说时闹的笑话,小兰笑得前仰后合,眼角的泪痕还没干透,却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沉重。阳光透过车窗落在她脸上,绒毛清晰可见,像被镀上了一层金边。
柯南突然觉得,夜一的“胡闹”或许是对的。比起让小兰一直活在等待的焦虑里,不如给她一个具体的期待,哪怕这个期待需要他拼尽全力去实现。
大巴车驶进市区时,夕阳正缓缓下沉,把天空染成一片橘红。毛利小五郎还在睡,口水浸湿了衣领;小兰靠在窗边,手里捧着手机,屏幕上是她和新一的合照;服部平次在和叶打电话,语气里带着少年人的得意,大概是在炫耀自己又破了个案子;灰原戴着耳机,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侧脸在暮色里显得格外柔和;夜一则在翻一本福尔摩斯探案集,手指停在《最后一案》的章节上,若有所思。
柯南靠在椅背上,看着身边的人,心里突然变得很平静。无论是即将到来的与黑衣组织的对决,还是服部平次越来越深的怀疑,似乎都没那么可怕了。
因为他不是一个人。
有愿意帮他打掩护的夜一,有默默研究解药的灰原,有永远相信“工藤新一”会回来的小兰,甚至有像服部这样,虽然怀疑却始终坚守正义的对手……这些人就像贝克街的路灯,即使在最黑暗的迷宫里,也能照亮他前行的路。
大巴车在毛利侦探事务所门口停下时,小兰推醒父亲,转身对柯南、夜一和灰原说:“要不要上来喝杯茶再走?我最近刚买了新茶。”
“好啊,正好歇歇脚。”夜一率先应道,冲柯南挤了挤眼。柯南心里暗叫不好,却只能跟着点头,灰原也默默跟上。
推开事务所的门,熟悉的杂乱感扑面而来——桌上堆着没吃完的零食袋,墙上贴满赛马海报,唯一整齐的角落是小兰收拾出的待客区。毛利小五郎一进门就瘫在沙发上,嘟囔着“还是家里舒服”,没多久又打起了呼噜。
小兰无奈地摇摇头,转身进了厨房:“你们先坐,我去泡茶。”
柯南坐在沙发边缘,看着夜一饶有兴致地打量墙上的侦探执照,凑过去低声说:“你等下别乱说啊。”
“放心,”夜一挑眉,“我只说真话。”
这话让柯南更不安了。服部平次本来也要跟着来,却被和叶一个电话叫走,临走前还冲柯南比了个“回头再聊”的手势,显然没放弃对他的怀疑。
很快,小兰端着托盘出来,青瓷茶杯里飘着淡淡的茶香。“这是我托人从静冈带的抹茶,味道很清爽。”她把茶杯分到众人面前,自己也端了一杯,坐在柯南身边。
灰原抿了一口茶,轻声道:“谢谢,味道很好。”
夜一却故意夸张地叹了口气:“唉,还是小兰姐姐泡的茶好喝,比我家那位只会煮速溶咖啡的老妈强多了。”
“哪有……”小兰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红。
柯南捧着茶杯,偷偷观察小兰的表情。经过刚才大巴上的闹剧,她看自己的眼神里少了几分探究,多了些对“弟弟”的温和,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毛利小五郎不知何时醒了,迷迷糊糊地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咂咂嘴:“嗯,不错不错,比楼下咖啡店的强。小兰啊,下次多买点这种茶。”
“知道了爸爸。”小兰笑着应道。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从贝克街旅馆的藏书说到福尔摩斯的名言,气氛轻松了不少。夜一偶尔提起工藤新一,说他小时候如何偷偷模仿福尔摩斯抓小偷,结果被邻居家的狗追了三条街,逗得小兰直笑,连灰原都弯了弯嘴角。
柯南坐在一旁,听着夜一编的“童年糗事”,又气又笑——那些明明是夜一自己干的蠢事,居然全安到他头上了。
不知不觉,夕阳透过窗户斜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夜一看看表,站起身:“不早了,我和灰原该回去了,博士还等着我们汇报‘考察成果’呢。”
灰原也跟着起身,对小兰点了点头:“多谢款待。”
“这么快就走了?不再坐会儿吗?”小兰挽留道。
“不了,”夜一笑着摆摆手,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下,转身看向小兰,故意拖长了语调,“那我们就先走啦——拜拜,我美丽的未来嫂子小兰姐姐!”
话音刚落,他拉着还没反应过来的灰原,“嗖”地一下溜出了门,只留下“砰”的关门声在屋里回荡。
“夜一!”小兰的脸“唰”地红透了,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手里的茶杯差点没拿稳。她窘迫地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连耳根都在发烫。
毛利小五郎愣了几秒,突然反应过来,一拍大腿:“这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呢!”嘴上骂着,眼角却带着笑意,偷偷打量女儿的反应。
柯南坐在沙发上,努力憋着笑,肩膀却忍不住发抖。夜一这招也太损了,不过效果确实显着——小兰现在满脑子都是“未来嫂子”这四个字,哪还有心思怀疑别的?
“爸……”小兰嗔怪地看了毛利小五郎一眼,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樱桃,“你别跟着瞎起哄嘛。”
“好好好,我不说。”毛利小五郎憋着笑,端起茶杯掩饰,“不过说起来,那臭小子眼光还不错……”
“爸!”小兰的声音更急了,索性站起身,“我去洗碗!”说完逃也似的冲进了厨房,连背影都透着慌乱。
柯南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又暖又酸。窗外的夕阳刚好落在厨房的玻璃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像极了小兰此刻慌乱又甜蜜的心情。
他轻轻叹了口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抹茶的清香在舌尖散开,带着微苦的回甘。
夜一虽然调皮,却总能用最笨拙的方式帮他守护这份珍贵的等待。而他能做的,就是尽快找到真相,让这份等待早日画上圆满的句号。
厨房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夹杂着小兰压抑的轻笑。柯南望着天花板,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柯南望着厨房的方向,听着里面传来的水声和轻笑,心里像被温水泡过一样,又软又暖。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茶杯,抹茶的微苦混着回甘,像极了现在的日子——带着秘密的苦涩,却也藏着守护的甘甜。
毛利小五郎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站起身:“唔……困了困了,我去睡会儿。”他晃悠悠地走向卧室,路过柯南身边时,脚步顿了顿,居高临下地瞅了瞅他,“小鬼,别老缠着小兰,让她安安心心洗碗。”
柯南连忙点头,心里却在想:明明是你自己吵着要喝茶,现在倒嫌我碍事了……
等毛利小五郎的卧室门关上,客厅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厨房的水声和窗外渐起的蝉鸣。夕阳的金辉从窗户斜切进来,在地板上画出明亮的界线,一半是暖黄,一半是微凉的阴影。柯南坐在阴影里,看着那片光里浮动的尘埃,突然觉得这样的时光很珍贵。
他掏出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和灰原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是灰原发来的:“夜一的话别全信,他说不定明天就忘了自己编过什么。”柯南忍不住笑了笑,回复了个“知道了”。
这时,小兰端着洗好的茶杯从厨房出来,围裙带子还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她看到柯南在看手机,随口问:“在跟谁聊天呀?”
“灰原同学,”柯南抬起头,脸上摆出孩童的天真,“她说博士做了新的发明,让我有空去看看。”
“博士的发明啊……”小兰走到窗边,伸手把窗帘拉了拉,挡住刺眼的夕阳,“上次那个会自己走路的吸尘器,差点把爸爸的赛马海报戳破,现在想起来还后怕呢。”
柯南跟着点头,脑子里却闪过博士实验室里那些奇奇怪怪的装置——能让人暂时变大的试验药、能发出麻醉针的手表、能追踪位置的眼镜……这些看似荒诞的发明,恰恰是他能坚持到现在的底气。
“对了柯南,”小兰转过身,手里拿着一块刚切好的西瓜,“明天周末,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公园?听说有夏日祭,有捞金鱼和章鱼小丸子哦。”
柯南眼睛一亮,刚想答应,又猛地想起什么——服部说不定会来,到时候两人一见面,指不定又要被追问。但看着小兰期待的眼神,他还是点了点头:“好啊!”
“太好了!”小兰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把西瓜递给他,“快吃吧,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可甜了。”
柯南接过西瓜,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到心里。他咬了一大口,甜丝丝的汁水顺着嘴角往下淌,像刚才小兰泛红的脸颊,也像夜一那句“未来嫂子”里藏着的暖意。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路灯一盏盏亮起来,在地上投下昏黄的光晕。毛利侦探事务所的灯光也亮了,映着墙上的赛马海报和散落的零食袋,乱糟糟的,却格外让人安心。
柯南靠在沙发上,听着卧室里毛利小五郎的呼噜声,厨房中小兰哼着歌收拾的声音,突然觉得,哪怕暂时变不回工藤新一也没关系。
至少现在,他还能坐在这个充满烟火气的屋子里,看着喜欢的人笑,听着熟悉的声音,守护着这份平凡又珍贵的日常。而那些藏在暗处的阴谋和等待,总有一天,会被他亲手解开。
就像福尔摩斯说的,生活就像一束没有朵数的花,看似杂乱,却藏着独有的芬芳。而他要做的,就是好好守护这束花,直到花开满径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