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傅曦似乎听懂了“星星”这个词,他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指,坚定地指向那棵发光的大树,身体急切地向前倾,嘴里发出“啊!啊!”的急促声音,显然是想要靠近。
傅景渊从张姐手里接过儿子,抱着他,一步步地走向那棵幸福树。
越靠近,那些五彩的“星星”在孩子的眼中就越发明亮、清晰。他不再满足于远远观看,开始在爸爸怀里不安分地扭动,小手努力地向前伸,想要触碰那些近在咫尺的光芒。
傅景渊小心地蹲下身,让儿子的高度正好能与树中层闪烁的彩灯平视。
小傅曦屏住了呼吸,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敬畏与好奇。他犹豫了一下,然后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郑重,伸出了一根小小的、白嫩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向一颗正在散发着温暖黄光的“小星星”。
他的指尖,轻轻地碰触到了那颗塑料材质的LEd灯珠。
灯珠是温热的,带着电子元件工作时细微的振动感。
就在触碰到的瞬间,小傅曦像是完成了一项极其重要的仪式,猛地收回了手,转过头,看向抱着自己的爸爸,又看向站在旁边的妈妈,脸上绽放出一个巨大而灿烂的笑容,眼睛里仿佛落满了真正的星辰,亮得惊人。他挥舞着小手,兴奋地“咯咯”笑了起来,那笑声清脆、欢快,充满了发现新大陆般的喜悦。
他明白了,这些美丽的、会发光闪烁的“星星”,是可以触摸到的!
于是,他再次伸出手,这次更大胆了些,去触摸红色的“星星”,蓝色的“星星”……每触摸一下,就发出一阵开心的笑声,仿佛在与这些光芒进行一场秘密的、愉快的交流。
傅景渊和林晓悠看着儿子这欣喜若狂的模样,心都被融化了。他们任由他探索,只是小心地护在他身边,防止他被电线绊倒或者过于用力拉扯彩灯。
这个夜晚,客厅里的主灯一直没有打开。只有那棵幸福树上的五彩彩灯和阳台星星点点的暖白灯光,交织成一个梦幻的光影世界。小傅曦在这个世界里流连忘返,摸了又摸,看了又看,直到困意袭来,小脑袋一点一点地靠在爸爸肩膀上,手里还紧紧攥着一颗没有发光的、作为备用的彩色灯珠(林晓悠确认过安全后给他的),沉沉睡去。
这场小小的“圣诞彩灯事件”,没有礼物,没有大餐,却成为了小傅曦成长记忆中一个闪光点。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触摸到了“光”,感受到了色彩与光芒带来的纯粹快乐。而对于林晓悠和傅景渊来说,儿子那充满惊奇与喜悦的眼神,那第一次触摸“星星”时郑重的模样,就是这个岁末,送给他们最美好、最珍贵的礼物。这闪烁的彩灯,不仅点亮了房间,更点亮了孩子眼中对这个世界最初的诗意与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