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悠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和那细微的颤抖,能感受到他目光中那复杂得让她心悸的情绪。她没有挣扎,任由他握着,心跳如擂鼓,脸颊滚烫。
这一刻,什么身份差距,什么豪门复杂,似乎都被隔绝在了车外。
他们只是两个在冰冷世界里,偶然靠近、试图互相取暖的孤独灵魂。
过了许久,傅景渊才缓缓松开了手,仿佛耗尽了极大的力气。他转回头,重新望向窗外,声音恢复了些许平时的冷冽,却似乎少了些寒意,多了些沙哑:“不早了,送你回去。”
“嗯。”林晓悠低低应了一声,也收回了手,指尖却仿佛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和力道。
回去的路上,两人依旧沉默。
但车内的气氛,却与来时截然不同。那沉重的低气压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妙而粘稠的、混合着未散尽的情绪和某种无声默契的氛围。
他偶尔流露的脆弱,像一把钥匙,不仅打开了通往他内心世界的大门,也悄然瓦解了林晓悠最后的心理防线。
车子停在她家楼下。
傅景渊没有立刻解锁车门,而是侧过头,看着她,目光深邃难辨:“今天的事,抱歉。”
他在为带她回老宅、让她遭受羞辱而道歉。
林晓悠摇了摇头,轻声道:“没关系。”顿了顿,她又鼓起勇气补充了一句,“你……也别太难过了。”
傅景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似乎想将她此刻的模样牢牢刻印在心里。最终,他只是勾了下唇角,是一个极淡极淡、却真实存在的弧度。
“上去吧。”
“晚安,傅总。”
“晚安。”
这一次的道别,没有了以往的仓皇和逃离,反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缱绻?
林晓悠下了车,走进单元门,直到回到自己的小屋,心依旧跳得很快。
她知道,有些东西,从今晚开始,已经不一样了。
他卸下防备流露的脆弱,她鼓起勇气给予的触碰和安慰,像两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正在悄无声息地改变着一切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