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念二道沟的生活了,想念那股烟火味。
回来以后,遇到很多之前熟悉不熟悉的人,有一部分人也下放过,回来的没回来的都有。
但是,没有几个人像她过得这么轻松的。不仅没遭受欺凌,还被善待了。
看着曾经意气风发的同事,朋友,因为种种原因,眼神中有着躲闪,弯了的腰怎么也挺不直了,心里还是难受的。
这些事情,让人心情压抑,她更喜欢和清妍联系了。
信写的很勤,交流医术,分享生活,不管是哪方面,都能让人心情放松。
电话那头,清妍的声音依然那么不急不缓。
“老师,你最近心情好点了吗?我这边事情已经定下来了,三月一日去冰城的第一人民医院报到。
余庆林先去那边租房子了,我打算把孩子们都带过去,不想把他们扔在家里。
就是不知道医院附近的房子好不好租?”
钟大夫离开以后,第一封信到清妍手里的时候,二人的师徒名分就定了下来。
“冰城的第一人民医院啊,挺好的医院,你在那能学到不少东西。
我一会联系一下,有个师弟好像在那个医院。”
钟大夫着急联系师弟,没说几句,就挂了电话。
清妍没想到老师的人脉这么广,居然在这边还有同门。
也是,那个年代的同门关系还是很牢靠的。也许,老师那时候在这边能这么安稳,那位同门应该也出力的。
钟大夫的速度很快,中午的时候,电话又打了过来。
“清妍啊,我联系上你师叔了,他说房子的事情他帮着解决,你让庆林去找他。
还有,等你去报到以后,要去拜访他,带点土特产就行。
有他在,你可以多学点东西。你进修完可能就要去县医院工作了,那边条件有限,你多学一点,对你以后的发展有好处。
我知道你没太大的事业心,但是,该进步还要进步,只有自己能力强大到无可取代了,有足够的话语权,才能真正的无欲无求。”
这么多年经历的事情,让钟大夫明白很多。
“知道了,老师。”
两人的关系,也不用说那些客套的话。清妍记下师叔的联系方式,钟大夫又叮嘱几句,就挂了。
清妍又给余庆林住的招待所打电话,这个时间,也不知道他在不在?
结果是不在,她留了话,让招待所的工作人员帮着转答一下。
余庆林的电话是晚上打回来的,他在外面跑了一天,房子还是没影呢。
贺建国又走班了,他自己一个人找的。
房管所那边暂时没有合适的,家属院这边呢,他人生地不熟,真的有人往外租房子,也是通过熟人介绍,陌生人,人家不敢贸然租房给你。
尤其,这时候,私人租房,还不被允许。
余庆林有点着急,清妍报到的时间快到了,房子还没有着落呢。
晚上回到招待所,前台的大姐说他媳妇给他打电话了,让他回来以后回一个电话。
余庆林和前台大姐说了些好话,又偷摸塞了一块钱,他才被允许用招待所的电话往大队部拨电话。
清妍接到电话以后,说了钟大夫说的事情,让余庆林记下师叔的联系方式,明天去找他。
余庆林松了一口气,有人识人就好办。
他都打听了,最近有不少平反的同志,房子,真有。只是,不熟悉的人根本接触不到。
长话短说,两人说了重要的事情,急匆匆的挂了电话。
余庆林觉得自己今晚能睡个安稳觉了,明天去找媳妇的师叔,希望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