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之渊的黑暗像凝固的墨,将锁链桥裹得密不透风。暗核种裂开的缝隙里,元的声音缓缓流淌,带着跨越亿万年的疲惫,却又透着股令人心悸的威严:“别来无恙啊,我的继承者们。”
念念的双生魂丝剧烈震颤,金紫两色在掌心拧成乱麻。她死死盯着暗核种里的那半块玉牌,楚明前辈的“守界”二字在黑暗中泛着微光,与自己魂核里阿念太奶奶留下的记忆碎片产生共鸣——那是段被刻意尘封的画面:楚明举着四色莲印站在归墟烽燧,身后跪着位看不清面容的老者,老者将半块玉牌塞进他手里,低声说:“若暗核破封,便将此牌送回虚无之渊,切记,不可让双生种与元魂碰面……”
“他没告诉你为什么,对吧?”元的声音带着丝自嘲,暗核种的缝隙突然扩大,露出里面蜷缩的虚影——那是个穿着兽皮、手持石梭的身影,与第一位织者“元”的传说画像分毫不差,只是虚影的胸口,嵌着颗正在跳动的暗紫色心脏,“因为我和旧神,本就是同一个魂。”
这句话像道惊雷炸在锁链桥上,阿星手里的骨梭“当啷”落地,星图上的罗盘瞬间乱转:“不可能!元是鸿蒙的第一位织者,旧神是界海的创世者,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为什么不能?”元的虚影缓缓抬起头,石梭上的纹路在黑暗中亮起,与原初石碑的“原初”二字完美重合,“当年我织出鸿蒙锦,本想让界海与鸿蒙共生,可织痕的力量超出了掌控——它们开始自我演化,甚至产生了‘噬主’的念头。我只能将魂核劈成两半,一半化作旧神,用界海规则压制织痕;一半化作元,在鸿蒙引导织者平衡……”
暗核种突然剧烈跳动,虚影的胸口渗出暗紫色的液体,那是被虚无本源腐蚀的魂血:“可我算错了一步,虚无之渊的混沌能吞噬织痕,也能吞噬我的魂。旧神的一半魂核被本源同化,变成了这颗暗核种,而元的一半魂,只能靠着织者的传承苟延残喘……”
念念突然指向虚影手中的石梭,梭尖的纹路里缠着道极细的光丝,与归墟烽燧下旧神骸的骨爪印记一模一样:“楚明前辈知道真相,对不对?他不让双生种与你碰面,是怕我们被你吞噬!”
“吞噬?”元的虚影突然笑了,笑声在黑暗中荡开,激起层层涟漪,“我若想吞噬你们,何必等到今天?暗核种每跳动一次,我的魂就会被虚无本源多啃食一分,现在的我,连维持虚影都要耗尽力气……”
他的目光落在念念心口的金紫种子上,石梭突然指向暗核种里的玉牌:“楚明没说全的事,就让这半块玉牌告诉你吧。”
话音未落,那半块玉牌突然挣脱暗核种的束缚,化作道流光飞向念念。当玉牌触到她掌心的刹那,归墟烽燧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楚明将另一半玉牌交给兰珠太奶奶,指着虚无之渊的方向说:“玉牌是用元的魂丝所铸,能暂时封印暗核种,可一旦双生种的力量注入,就会唤醒里面的元魂……”
“他怕的不是我,是这个。”元的虚影突然撕开胸口的兽皮,暗紫色心脏的表面,刻着串扭曲的织痕,那纹路既不属于鸿蒙,也不属于界海,反而像无数道破碎的魂丝拧成的绳,“这是当年失控的织痕本源,我用魂核将它们锁在暗核种里,可双生种的力量能解开这道锁。一旦本源冲出,别说界海,连鸿蒙都会被它们撕碎。”
阿绿的情丝突然缠上暗核种,绿芒顺着缝隙钻进去,却被那串扭曲织痕弹了出来,情丝的末端瞬间变黑:“这些织痕……在啃食能量!它们比噬界之影还可怕!”
“所以楚明才要分开玉牌。”念念终于理清了脉络,双生魂丝托起那半块玉牌,与自己魂核里的记忆碎片共鸣,“他想让织者在暗核种与双生种之间找到平衡,既不能让本源破封,也不能让你彻底消散……”
元的虚影突然剧烈闪烁,胸口的暗紫色心脏开始收缩:“来不及了。虚无本源已经啃穿了我的魂核,再过三个时辰,本源织痕就会破封。现在能压住它们的,只有双生种的力量,可那样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