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上个月兵器库失窃的那批货。”张大叔叹了口气,“马匪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动官府的东西。”
楚明突然指着其中一把短刀:“这把刀和我爹书房里的一模一样!”
楚昭心里一动。他爹是镇上的铁匠,上个月确实说过官府来收过铁器,说是要补充兵器库。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恐怕那些铁器根本没进官府库房,而是被马匪截了胡,又通过蝎尾帮转手卖给了其他人。
“别声张。”楚昭低声道,“明天找到马匪的老巢,说不定能查到更多线索。”
回到客房,楚昭让兰珠帮楚明铺好床,自己则坐在桌边,借着油灯重新翻看账本。账本里除了交易记录,还有几处用朱砂画的符号,之前没看懂,现在对照着铜骆驼里的地图,突然发现那些符号其实是路标——月牙形代表水源,三角形代表沙丘,圆圈则是埋伏点。
“原来他们早就踩好了点。”楚昭指尖划过一个画着蝎子的圆圈,那里距离黑风口只有三里地,“这里就是他们交易的地方。”
兰珠端来一盆热水:“擦把脸吧,看你脸都脏了。”她看着楚昭胳膊上渗血的布条,眼神里满是担忧,“要不我帮你重新包扎一下?”
楚昭点头,解开布条时,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但周围肿得厉害。兰珠小心翼翼地用温水擦去伤口周围的血污,倒出波斯少年给的金疮药,刚要涂上,就听见窗外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
“谁?”楚昭猛地抬头,抄起桌上的短刀。
窗外的脚步声顿了顿,传来少年的声音:“是我,我来送点吃的。”
楚昭松了口气,示意兰珠继续。少年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个食盒,里面是馕饼、羊肉干和一小罐羊奶。“队长说戈壁上赶路耗体力,让我给你们送点夜宵。”他把食盒放在桌上,目光落在楚昭的伤口上,“这药效果很好,涂上去可能有点疼,但明天就能结痂。”
兰珠涂药的手顿了顿,楚昭点点头:“没事,涂吧。”
药粉接触伤口时,果然传来一阵刺痛,楚昭皱了皱眉,没吭声。楚明趴在床上,抱着铜骆驼摆弄,突然“呀”了一声:“哥,这骆驼的眼睛会动!”
众人凑过去看,只见楚明轻轻拨动骆驼的左眼,那眼珠居然是颗可以转动的黑琉璃珠,转到特定角度时,骆驼腹部的金属片又弹了开来。
“这里面还有东西!”楚明伸手进去掏,摸出一张更小的羊皮纸,上面只有一行字:“铜驼为钥,开启暗渠。”
暗渠?楚昭的心猛地一跳。黑风口附近确实有传闻,说以前有军队在那儿挖过暗道,后来废弃了。难道马匪的老巢就在暗渠里?
少年凑过来看了,脸色微变:“我爹说过,黑风口的暗渠连通着戈壁
楚昭将两张羊皮纸叠在一起,地图上的蝎子标记,正好对着暗渠入口的位置。他看向窗外的夜色,戈壁的风带着沙砾敲打着窗棂,像是有人在外面窥探。
“看来明天不仅要盯紧交易,还得找到这暗渠入口。”他把新的羊皮纸收好,“大家早点休息,明天天不亮就出发。”
少年点点头:“我让护卫在外面守着,有动静会叫醒你们。”他转身出去时,特意将门闩扣紧,还对着门外的护卫低声交代了几句。
兰珠帮楚昭包扎好伤口,又给楚明盖好被子,自己则搬了个凳子坐在门口,手里握着把小刀——刚才楚昭把从矮胖子那儿夺来的短刀给了她。
“睡吧,我守上半夜。”兰珠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坚定。
楚昭没推辞,躺在另一张床上,却没闭眼。他看着油灯跳跃的火苗,手里摩挲着那把短刀,刀柄上的刻痕硌着掌心,像某种提醒。铜骆驼里的秘密、暗渠的传闻、马匪的交易……这一切串联起来,指向的恐怕不只是一批失窃的兵器那么简单。
窗外的风越来越大,夹杂着远处骆驼的嘶鸣,像是在预示着,明天的黑风口之行,绝不会平静。楚昭握紧了短刀,刀刃在灯光下闪过一丝冷冽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