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嫂子带着人扛着煤油桶冲过来,禁军们立刻用长矛撬开桶盖,将煤油泼向云梯。火折子扔出去的瞬间,十几架云梯同时燃起大火,爬在上面的死士惨叫着坠落,像烧着的蚂蚱。
宫门处的压力骤减,楚小小瘫坐在地上,看着楚景渊的骑兵如同劈波斩浪的利刃,将死士们分割成小块围杀。可还没等她喘口气,北门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比玄武门的动静还要大——
“北狄的军队!北狄人进城了!”有禁军嘶吼着跑来,盔甲上全是血,“他们……他们和萧风的人汇合了!”
楚景渊脸色骤变,勒住马望向城北。那里的夜空被火光染成了紫黑色,隐约能看见密密麻麻的人影,正朝着皇宫的方向涌来。
“萧风果然和北狄勾结了……”楚小小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他毁兵器库,就是为了让北狄的骑兵能长驱直入!”
楚景渊调转马头,长剑指向城北:“骑兵跟我去挡!其他人守住宫门,寸步不让!”他看向楚小小,眼神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凝重,“皇宫就交给你了。”
“放心!”楚小小站起身,捡起地上的刀,“只要我还在,宫门就不会破!”
楚景渊深深看了她一眼,双腿一夹马腹,带着骑兵如疾风般冲向北门。马蹄声渐远,城北的厮杀声越来越近,甚至能听见北狄人粗野的呼喊。楚小小深吸一口气,转身对禁军们喊道:“拿好家伙!萧风想宫变,北狄想破城,咱们就给他们来个鱼死网破!”
禁军们齐声应和,声音震得宫墙都在颤。楚小小看着他们眼里的火光,忽然想起李女医的字条——“该去的地方”,或许李女医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她不是失踪,是去了能给萧风致命一击的地方。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连滚爬爬地跑来,怀里抱着个锦盒:“楚姑娘!李女医……李女医在御书房的暗格里留下这个,让我交给你!她说……说关键时刻才能打开!”
楚小小接过锦盒,入手冰凉,上面还沾着淡淡的杏仁味。她看着城北越来越近的火光,听着宫门外死士重新聚集的嘶吼,缓缓打开了盒子。
里面没有密信,没有兵符,只有半块玉佩——和先皇后生前常戴的那半块,正好能拼在一起。玉佩背面刻着一个极小的“卫”字,那是先皇后的娘家姓氏。
楚小小突然明白了。李女医不是去了别的地方,她是去了先皇后的陵寝,那里藏着萧风最害怕的东西——先皇后当年偷偷录下的证词,还有卫家暗藏的兵力布防图。
而此刻,陵寝方向,正燃起一点微弱的火光。
城北的喊杀声已经近在耳畔,北狄的骑兵眼看就要冲到宫墙下。楚小小握紧那半块玉佩,对张嫂子道:“你带十个人,立刻去先皇后陵寝,把李女医接回来!告诉她,我们在等她的证据!”
张嫂子咬着牙点头,抓起一把刀就往外冲。楚小小则转身登上宫墙,看着越来越近的北狄骑兵,举起了手里的刀。
兵临城下,宫变已至。但她知道,胜负还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