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潇然眼神一凛，不再闪躲。她突然矮身，木剑贴着地面滑出，“啪”地打在赵承宇的膝盖弯。赵承宇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木剑脱手飞出，正好落在皇后脚边。
全场鸦雀无声。
林潇然收剑而立，剑尖依旧指着地面，平静地说：“赵公子，承让了。”
赵承宇趴在地上，脸颊通红，一半是羞的，一半是怒的。他猛地抬头，吼道：“你耍诈！这不是正经剑法！”
“哦？”林潇然挑眉，“那敢问公子，什么是正经剑法？是劈头盖脸不顾章法，还是输了就撒泼耍赖？”她顿了顿，声音更冷，“我师父教我时说，剑可防身，可护人，却不可用来欺凌弱小、炫耀逞能。公子的剑法或许花哨，但少了份敬畏心，输得不冤。”
“你师父是谁？”赵承宇咬着牙问。
“沈青。”
这两个字一出，席间一片抽气声。沈青是禁军教头，一手“流云剑法”出神入化，据说曾一人一剑挑了二十个刺客，是京城里真正的高手。难怪林潇然的剑法看着朴实，却招招精准，原来师承如此。
赵承宇的脸彻底白了——他父亲多次想请沈青指点他剑法，都被拒绝了。他居然在沈青的徒弟面前班门弄斧，还输得这么难看。
皇后适时开口：“好了，不过是切磋，赵公子不必介怀。林姑娘剑法确实不错，赏锦缎十匹，玉如意一对。”
这赏赐既是给林潇然的，也是给赵承宇台阶下。赵承宇却像是没听见，猛地站起来，死死盯着林潇然：“我不服！明日午时，校场再比！这次用真剑！”
林潇然还没说话，殿外突然传来个冷冽的声音：“不必明日了，现在就去校场，我陪你玩玩。”
众人回头，只见沈青穿着一身墨色铠甲，不知何时站在了殿门口，腰间佩剑在宫灯下闪着寒光。他看都没看赵承宇，径直走到林潇然身边，目光落在她握着木剑的手上，语气是难得的严厉：“说了多少次，不许在这种场合动剑，忘了？”
林潇然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他挑衅在先。”
“挑衅就该拔剑？”沈青皱眉，“你是学剑，不是学怎么惹麻烦。”话虽如此，他的眼神却扫向赵承宇，带着十足的压迫感，“赵公子想比真剑？走吧，校场见。”
赵承宇看着沈青身上的铠甲，又看看他腰间那把据说饮过血的剑，刚才的嚣张气焰瞬间没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沈青却没打算放过他，迈步往外走：“不敢？”
这两个字像巴掌一样打在赵承宇脸上。他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跟上：“去就去！”
林潇然想跟上去，却被沈青按住肩膀：“在这里等着。”他的指尖带着铠甲的凉意，“好好看着，什么是‘真功夫’。”
看着两人走向校场的背影，林潇然心里突然一紧——沈青很少动真格的，这次怕是要给赵承宇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而她隐约觉得，赵承宇今日的挑衅，恐怕不只是争强好胜那么简单。刚才他看她的眼神里，除了轻蔑，还有一丝……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