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雷霆手段
北疆的风雪尚未在摄政王的征袍上完全消融，汴梁城的冬日已深。杨延昭携逼退辽军、稳固边防之威，班师回朝。与离京时的轻车简从不同，此次回銮，虽未刻意张扬，但那肃杀的铁骑与摄政王眉宇间尚未散尽的边关寒气，已然向所有人宣告——清算的时刻，到了。
摄政王府书房内，炭火噼啪。杨延昭卸去戎装，换上了一身深紫色的常服，更显威仪深沉。杨延光、王贵，以及奉命前来的寇准、李迪皆肃立一旁。书案之上，堆积的不再是前线军报，而是厚厚一摞由“皇城司”精心整理、证据确凿的密报。
“王爷离京这月余，朝中市井，可是热闹得很。”王贵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讥诮，他上前一步，将几份最重要的卷宗呈上，“江宁府以卢氏为首的三大豪族，串联周边七州官员，暗中囤积粮草，更与当地厢军都指挥使往来密切，其族中子弟在太学散布‘新政害民’、‘北人南侵’之谣言，证据确凿。”
“京中原殿前司都指挥使刘承规，虽被闲置，然其府邸近日宾客盈门，多为对‘将兵法’不满之禁军旧部。其间多次密议，言语间对王爷多有不敬，甚至……有人提及‘清君侧’之悖逆之言。其与江宁卢氏，亦有秘密书信往来。”
“此外，”王贵顿了顿，眼中寒光一闪，“朝中亦有数位官员，表面恭顺，实则与这些势力暗通款曲，或为其提供朝中动向，或为其转圜说情。名单在此。”
一份份卷宗，如同催命符，将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赤裸裸地暴露在了阳光之下。寇准与李迪看着那些熟悉的同僚名字与触目惊心的罪证，脸色皆是微微一变，心中暗叹。他们虽知新政推行必有阻力，却未想到竟已到了结党营私、暗通军队、甚至意图不轨的地步！
杨延昭静静地听着，翻阅着卷宗，脸上看不出喜怒。直到王贵汇报完毕，他才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寇准与李迪身上。
“寇相，李相，”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你二人以为，此事当如何处置？”
寇准与李迪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寇准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拱手道：“王爷，卢氏、刘承规等人，结党营私，诽谤朝政，暗通军队，其行径已与谋逆无异！按律，当严惩不贷，以儆效尤！然……牵涉甚广，若处置过急，恐引动荡，是否……”
他想说的是否可徐徐图之，分化瓦解。
李迪也附和道：“寇相所言有理。尤其江南之地，关系漕运赋税，若骤然兴起大狱，只怕……”
“只怕什么？”杨延昭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依旧平静，却让书房内的温度骤然降了几分，“只怕动荡？只怕影响赋税？”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汴梁城灰蒙蒙的天空，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疥癣之疾，可成心腹之患！今日若因顾忌动荡而姑息养奸，他日这些人便敢勾结外敌，祸乱朝纲！葛怀敏之败，殷鉴不远！本王推行新政，意在富国强兵，非是为这些蠹虫提供苟延残喘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