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那蜿蜒的河道,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时值深秋,河水渐涸……
“不好!”杨延昭猛地抬头,眼中精光暴射,“耶律隆庆是想筑坝蓄水,水淹雄州!”
帐内众将闻言,皆是大惊失色!
“水攻?!这……辽狗安敢如此毒辣!”
“太师,若真如此,雄州危矣!”
雄州城毗邻拒马河,地势确实较低,若上游突然决堤,洪水滔天而下,后果不堪设想!
杨延昭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迅速判断形势:辽军刚刚开始行动,筑坝需要时间,尤其是要蓄积足够淹没雄州的水量,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不必惊慌!”杨延昭沉声道,“耶律隆庆此计虽毒,但并非无解!”
他立刻下达一连串命令:
“第一,多派水性好的斥候,沿河而上,密切监视辽军筑坝进度和具体位置,每日一报!”
“第二,城中立刻组织民夫,加固加高临近河岸的城墙段落,尤其是城门处,准备沙袋土石,随时堵塞!”
“第三,将靠近河岸的粮草、军械,立即向城内高地转移!城内挖掘排水沟渠,预备水龙、舟船!”
“第四,”杨延昭目光扫过众将,最终落在一位以勇猛着称的年轻将领身上,“李继宣!”
“末将在!”一名身材魁梧的年轻小将出列,他是杨延昭近期提拔起来的将领,作战勇猛,敢打敢拼。
“给你五千精兵,多备弓弩火油,今夜子时,悄悄出城,潜行至上游辽军筑坝处附近埋伏!待我号令,或见辽军即将蓄水成功时,不惜一切代价,突袭其工地,焚毁其物资,破坏其堤坝!”
李继宣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抱拳厉声道:“末将领命!定不叫辽狗奸计得逞!”
杨延昭点了点头,补充道:“记住,你的任务是破坏,不是歼敌。一击即走,不可恋战!若事不可为,立刻撤回,保全兵力为上!”
“末将明白!”
命令迅速执行下去。雄州城内,顿时陷入一种紧张而有序的忙碌之中。军民协力,加固城防,转移物资。所有人都知道,一场不同于刀兵相见的残酷较量,即将来临。
杨延昭再次登上城头,望着北方辽军大营,又看了看脚下平静流淌的拒马河水。耶律隆庆这一招,确实出乎他的意料,也极其狠毒。但他杨延昭,绝非坐以待毙之人。
“你想用水攻?那我就让你这水,淹了你自己!”杨延昭心中冷笑,一个将计就计的反制策略,已然在他脑海中初步成形。他需要更准确的情报,更需要一个关键的时机。
雄州战局,因为耶律隆庆的一招毒计,从明面的城池攻防,转入了更加凶险叵测的水利之争。双方统帅的智慧与意志,在这条古老的河流上下,展开了新一轮的无声交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