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方向?” 萧策眼中寒光一闪,立刻下令,“追!沿着脚印的方向,全力搜索!她一定还没走远!” 他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预感,她就在附近,可能正躲在某个角落,独自舔舐伤口,等待着黎明,或者……等待着能带她离开黑暗的人。
“另外,” 萧策补充道,声音冷冽,“清理掉附近那些不相干的‘尾巴’,若有阻拦,格杀勿论!” 他早已察觉到靖王府的人在周围窥伺。
“是!” 暗卫领命而去。
萧策不再停留,亲自带着一队人,沿着那微弱的脚印线索,如同最耐心的猎人,一步步追索而去。每多走一步,他心中的焦灼便多一分,只盼那个纤细却坚韧的身影,能再坚持片刻。
---
沈府,刑房。
板子落在皮肉上的闷响一声接着一声,秋葵咬紧牙关,额头冷汗涔涔,嘴唇已被咬出血痕,却始终不肯吐露半个字。她牢记着影九的嘱咐和小姐的安危,宁愿自己被打死,也绝不能将小姐被掳的消息坐实,那会彻底毁了小姐的名声。
二十板子打完,秋葵已是奄奄一息,后背血肉模糊,被像破布一样拖回沈忠和老夫人面前。
“说!二小姐到底去哪了?!” 沈忠厉声喝问,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秋葵虚弱地抬起头,眼神却异常坚定,气若游丝却清晰地说道:“老爷……奴婢……不知……小姐只是……身体不适,出去……散心……很快就会……回来……” 她说完,便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混账!” 沈忠气得一脚踢翻旁边的矮凳。秋葵的嘴硬,反而让他更加确信沈婉仪所说非虚。顾瑾定然是出事了!
老夫人拄着拐杖,脸色灰败,喘着粗气道:“孽障!真是孽障!我沈府怎么就出了这么个不知廉耻、招惹祸事的女儿!” 她此刻满心都是对顾瑾可能带来的耻辱的愤怒,早已忘了平日对这个聪慧孙女的那点欣赏。
沈婉仪在一旁扶着老夫人,柔声劝慰:“祖母,您别气坏了身子。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如何挽回我们沈府的颜面。二妹妹她……唉,只怕是凶多吉少……” 她恰到好处地叹息一声,将“凶多吉少”和“颜面尽失”紧密联系起来。
沈忠烦躁地在屋里踱步,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母亲,为今之计,若那孽女真的……失了清白,为了沈府百年清誉,也只能……对外宣称她突发恶疾,暴病身亡了!” 他语气冷酷,仿佛在决定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的去留。
老夫人闭上眼睛,手中佛珠捻得飞快,半晌,才沉重地点了点头:“也……只好如此了。总不能让她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为了家族的声誉,牺牲一个女儿的性命和名誉,在他们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选择。
沈婉仪低下头,掩去嘴角那抹再也抑制不住的得意笑容。沈婉清,你听到了吗?等待你的,将是沈府“暴病身亡”的宣告和社会性死亡!你完了!彻底完了!这沈府,再也没有人能威胁到我的地位!
然而,他们都不知道,他们口中那个“凶多吉少”、“即将暴病身亡”的顾瑾,此刻正凭借着自己的机智和坚韧,在京城漆黑的巷道里,与命运进行着最后的赛跑,而寻找她的网,正在迅速收紧,即将触及她的衣角。风暴并未结束,反而因为各方的角力与沈府的决绝,变得更加扑朔迷离,危机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