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轮齐射,盖牟城的防御就被撕开了数道狰狞的伤口,守军死伤惨重,士气瞬间跌至谷底!
“火油弹!放!”李积冷酷的命令再次下达。
投石机再次咆哮!这一次,抛出的不再是巨石,而是一个个用陶罐或薄铁皮包裹、浸透了猛火油的“火流星”!这些罐子砸在城头、城墙缺口处,轰然碎裂,粘稠的黑色油脂四处飞溅!
“火箭!射!”唐军阵中,早已准备好的弓弩手万箭齐发!燃烧的箭矢如同暴雨般落入盖牟城!
“轰——!”“呼啦——!”
猛火油遇火即燃!冲天的烈焰瞬间在盖牟城的伤口上腾起!土石被烧得噼啪作响,木质的城楼、女墙、箭塔迅速被火舌吞噬!浓烟滚滚,遮天蔽日!城头上幸存的守军被烧得鬼哭狼嚎,如同无头苍蝇般乱窜,试图扑灭身上的火焰,却只是徒劳!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焦糊的恶臭!
火海与浓烟,彻底摧毁了高丽守军最后的抵抗意志!
“攻城!”李积拔出佩剑,向前一指!声音如同金铁交鸣!
“杀——!”
憋足了劲的唐军将士,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怒吼!早已蓄势待发的步卒方阵,如同决堤的洪流,扛着云梯,挥舞着横刀,踏过被巨石砸出的缺口,冲过燃烧的烈焰,向着混乱不堪的盖牟城发起了最后的冲锋!薛万彻一马当先,手中马槊如毒龙出洞,瞬间挑飞了两个试图堵住缺口的高丽士兵!
战斗几乎没有悬念。失去了城墙庇护,又被火攻烧得魂飞魄散的守军,在如狼似虎的唐军面前不堪一击。抵抗迅速瓦解,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和追剿。不到一个时辰,盖牟城头便插上了大唐的赤色龙旗。
守将高突勃浑身浴血,被几名唐军士兵从一处燃烧的废墟中拖了出来,押到李积马前。他望着眼前这位须发皆白却目光如电的唐军统帅,以及周围那些眼神中燃烧着复仇火焰、如同地狱修罗般的唐军士兵,最后一丝抵抗意志也消散了。他颓然跪倒在地,嘶哑着声音:“罪将……愿降……”
盖牟城陷落。这座被视为辽东门户的堡垒,在唐军雷霆万钧的打击下,如同纸糊般被轻易撕碎。此战不仅展示了唐军强大的攻城能力和复仇意志,更以血腥的方式宣告:高丽的噩梦,开始了。战场上,残破的尸体、燃烧的废墟、凝固的血液,无声地诉说着战争的残酷与无情。
渤海之上,风涛汹涌。庞大的大唐水师船队,在平壤道行军大总管张亮的帅旗引领下,正劈波斩浪,向着高丽西海岸挺进。数百艘大小战船铺满了海面,帆樯如林,气势磅礴。
副总管、右骁卫将军程名振,如同一尊铁铸的雕像,屹立在旗舰“定远号”高耸的楼船舰首。他年约四旬,面容冷峻如岩石,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视着波涛起伏的海面。海风带着咸腥味,吹拂着他颌下的短须。他身边,站着一位脸色苍白、强忍着呕吐欲望的年轻人——柴令武。
“程将军,这……这还要多久才能看到陆地?”柴令武扶着船舷,声音有些虚弱。他出身贵胄,习惯了长安的繁华安逸,初次经历海上颠簸,被晃得七荤八素,胃里翻江倒海。
程名振瞥了他一眼,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一股铁血气息:“柴参军,大海之上,瞬息万变。风浪是常事,晕船也是常事。吐着吐着,就习惯了。若连这点颠簸都受不了,如何面对高丽人的刀箭?”他对这些靠父荫混入军中的公子哥,并无太多好感,但职责所在,仍需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