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笔刚触到铁栅栏的瞬间,陈默的手腕一沉。
下方房间的灯光骤然转红,原本规律闪烁的服务器指示灯开始急促跳动。他立刻缩回手,但已经晚了——地面传来一阵低频震颤,像是某种沉睡的机械被唤醒。林小满猛地睁眼,传感环表面泛起一层细密的波纹,指尖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触发了。”她低声说。
李维迅速合上终端盖板,手指在机械键盘侧面拨动开关。频谱仪刚接入不到三秒,屏幕就爆出一片雪花,紧接着发出刺耳的蜂鸣。他立即切断电源,额头渗出冷汗:“不是普通干扰,是定向压制波,频率在不断变。”
陈默单膝跪地,将钢笔插入平台接缝处的金属条。一股微弱的反冲力顺着笔身传上来,星轨的信号在意识中重新浮现,断断续续,如同风中残烛。他闭眼,任由数据流冲刷神经末梢,捕捉那零点几秒的稳定间隙。
十二秒一次脉冲,电磁场峰值持续一点八秒,随后进入衰减期。而幻象模块则在能量回落时激活,利用视觉残留制造错觉。这不是简单的防御系统,而是精密配合的双轨陷阱。
“听我说。”他睁开眼,声音压得极稳,“下一次脉冲结束前五秒,林小满闭眼,靠感应走;李维关掉所有主动设备,用手动模式扫描边缘盲区;我来开路,但只在安全窗口行动。”
林小满点头,摘下传感环,夹进衣领。她的视线模糊了一瞬,随即适应黑暗。血脉里的热感沿着手臂蔓延,像一条隐秘的导引线,指向岩壁深处。
李维拆下背包侧袋,取出一块无源信号接收板,连接到键盘底端。没有屏幕,没有反馈,全靠手指感知电流变化。他屏住呼吸,指尖轻触接口,等待下一个静默周期。
第一轮脉冲过去。
空气中浮现出交错的光纹,如同蛛网般铺展。左侧三米外,一道虚影缓缓成形——是陈默的模样,正抬手示意他们跟上。再往右,又出现一个林小满,背对着他们,脚步轻移,仿佛要独自前行。
“别看。”陈默低喝。
林小满咬住下唇,低头盯着自己鞋尖。她能感觉到那股熟悉的能量流向,就在前方七米左右,贴着岩壁延伸。但她也知道,这感觉可能已经被扭曲。
第二轮脉冲来临。
电磁波扫过平台,三人身上所有电子装置同时失灵。李维的接收板熄灭,陈默的钢笔增幅器短暂离线,连星轨的声音都变成了杂音。那一瞬间,幻象全面激活。平台上出现了四个“他们”,各自朝着不同方向移动,脚步一致,动作同步,真假难辨。
陈默猛然抬头,死死盯住那些分身的眼睛。
真正的他不会眨眼。
他抓住林小满手腕:“走中间,贴墙。”
两人快速前移,李维紧随其后。刚迈出五步,脚下的金属板突然变得滚烫,林小满闷哼一声,小腿一软。陈默立刻将她拉向自己,避开那片区域。回头一看,刚才踩过的地方,漆面正在融化,露出底下布满线路的基板。
“是温度陷阱。”李维喘着气,“他们用局部加热模拟实体障碍。”
第三轮脉冲前的间隙只有两秒。
陈默抽出一枚符文手雷,没有激活充能,只是将其轻轻抛向前方十米处的一块凸起岩石。手雷落地的刹那,隐藏的探测网再次亮起蓝光,一圈波动扩散开来,映出地下埋设的环形阵列。
“东南角有缺口。”李维眯眼判断,“磁场在这里断裂,可能是维修通道留下的结构弱点。”
“我们得在下次脉冲结束前穿过那里。”陈默说。
第四轮脉冲启动。
这一次,陈默没有等它完全结束。他在衰减期刚开始的瞬间就动了,钢笔在空中划出一道短促弧线,星轨同步投射一段反相震荡波。能量碰撞产生的短暂抵消效应,让前方六米内的幻象出现了一丝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