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锚点。”陈默低声道。
球体表面缓缓浮现出符文阵列，排列方式与林小满的项链完全一致，只是规模更大，结构更复杂。需要双重认证才能激活——血脉能量与量子纠缠态同步。
林小满还在昏迷。
“模拟她的脑波。”陈默闭眼，星轨开始回放记忆数据。他调取她第一次解出麦克斯韦方程组时的神经信号，那时她咬着笔头，眉头微皱，脑电波在3.hz稳定震荡。
符文阵列微微波动，第一层解锁。
“第二层呢？”李维问。
张建国上前一步，把手按在球体表面。他的手指粗糙，常年批改作业留下的墨迹还在指甲缝里。就在接触的瞬间，符文阵列再次波动，第二层认证通过。
“为什么是你？”李维震惊。
“我批过他们的报告。”张建国声音低沉，“那些公式，我看过上百遍。每天晚上，我都得核对一遍数据。二十年……我成了系统的一部分。”
球体骤然亮起。
一道光柱冲破天花板，直射夜空。天空裂开，浮现出巨大的三维倒计时——72:00:00。
数字猩红，边缘带着数据流的残影，像被强行投影进现实。
林小满猛然睁眼。
她的项链自动从陈默怀里飞出，悬浮在空中，裂纹中爆发出刺目光芒。血脉能量重新点燃，北斗阵列旋转，投射出十七个光点，分布在城市各处。
“次级漩涡。”她声音虚弱，但清晰，“每个都是时空崩溃的预演点。”
话音未落，第一个漩涡在市中心广场成型。直径十米，内部翻滚着核爆火球的影像，热浪扑面，可地面没有升温。第二个在医院顶楼，漩涡中是数据黑洞，吞噬着电子设备的信号。第三个在小学操场，机械触手从虚空中伸出，抓向地面。
十七个点，同时共振。
“它们在加速坍缩。”李维快速分析，“倒计时不是警告，是同步信号。每过一秒，漩涡之间的耦合强度增加0.8%。”
陈默把钢笔插进地面，借残留连接启动星轨的维度拆解协议。倒计时数据被分解为七个变量：熵增速率、空间曲率、量子退相干、生物共振、历史权重、集体意识频率、未命名参数x。
“交给你。”他把数据流导入李维的键盘。
李维双手翻飞，编写动态阻尼算法。机械义眼的镜片彻底碎裂，但他靠触觉和残余信号继续操作。
林小满站起身，脚步不稳，但还是走到锚点前。她咬破指尖，血滴落在符文阵列上。血脉能量注入，北斗投影扩大，形成一层半透明的场域，覆盖全城。
“反混沌场启动。”她说，“能拖住它们，但撑不了太久。”
张建国站在广场边缘，看着漩涡中的核爆影像。他忽然开口，唱起《东方红》。
歌声不高，但稳定。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个核爆漩涡的波动频率，竟与歌声产生了微弱的抵消效应。火球的亮度下降了百分之三。
“集体意识频率……”李维猛地抬头，“普通人的情绪波动，能影响时空稳定性！”
“不是情绪。”陈默盯着张建国的背影，“是秩序。他每天批作业，哼这首歌，形成了稳定的生物节律。这种规律性，本身就是对抗混乱的武器。”
天空的倒计时跳到71:59:23。
十七个漩涡同时脉动，频率同步提升。反混沌场出现裂纹，林小满嘴角渗出血丝。
李维的算法完成最后一行代码，敲下回车。
阻尼场展开，短暂压制了三个最危险的漩涡。但新的问题出现——未命名参数x开始剧烈波动，数值无法锁定。
“这是什么？”李维问。
陈默盯着数据流，忽然明白。
“是选择。”他说，“系统在等待输入。不是技术破解，是意志的对抗。它要我们证明，未来不是注定的。”
林小满抬手，指向天空。
倒计时的数字边缘，开始浮现出模糊的人影，像是从时间裂缝中伸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