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中心的空气里还漂浮着银灰色的纳米残雾，像一场未散的雪。林小满的项链贴在防火墙接口上，金属表面泛着微弱的蓝光，如同呼吸般明灭。她指尖压着颈侧动脉，脉搏跳得极快，但眼神死死盯着主控屏——那上面的防护场能量值正以每秒3.7%的速度衰减。
“它们不是来摧毁系统的。”她声音低而稳，“它们在唤醒某种东西。”
话音未落，整栋建筑猛地一震，仿佛地基被无形巨兽咬住。天花板的LEd灯管接连爆裂，电流嘶鸣中，一道赤金色的光柱自顶楼破壳而出，直贯夜空。光柱内部，鳞片状的金属结构层层展开，如同脊椎节节隆起，最终凝成一条横跨百米的巨龙投影。
它没有实体，却扭曲了空间。
龙首低垂，双目是两团旋转的量子漩涡，每一次呼吸都引发空气塌陷。它的下颌张开，不是喷火，而是吞噬——电缆桥架、监控探头、甚至一整面承重墙，在接触到龙口边缘的瞬间便化作粒子流，被吸入那片非现实的维度。
“引力畸变！”李维在终端前猛推键盘，机械义眼右瞳切换至引力场模拟模式，视网膜上立刻浮现出扭曲的等势线，“局部曲率达到0.87，再这样下去，整栋楼会像纸盒子一样被揉碎！”
陈默站在主控台前，钢笔横握于掌心，笔尖微微上扬。他能感觉到星轨在意识深处高速运转，那一片流动的星云正将巨龙的能量结构拆解为十一维拓扑模型。但每一次解析，都像在用血肉之躯撬动星辰——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口腔里泛起铁锈味，那是生物电能透支的征兆。
“不是纯魔法。”他咬牙，“也不是纯科技。它是两者的畸形融合体，用量子糖粒共振峰作为燃料，把现实当养料。”
林小满猛然抬头，项链与防火墙的连接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她拔出项链，双手合握，像是在捧住某种无形频率。她的嘴唇微动，没有出声，但陈默知道她在做什么——她在用自己的量子纠缠态反向扫描巨龙核心。
三秒后，她瞳孔骤缩。
“我听见了。”她声音发颤，“一个女孩……她说‘爸爸，疼’。”
李维的手指僵在键盘上。他知道这段脑电波频谱——曾在周振海战甲的加密日志里截获过零碎片段，属于一个早已宣告死亡的女童。
“意识寄生。”陈默闭眼，星轨将信息流灌入脑海，“巨龙不是武器，是容器。周振海把女儿的意识编码进了战甲系统，用魔法-科技复合结构维持其存在。现在，它失控了。”
主控屏突然炸出一片红光。巨龙的吞噬范围已延伸至b区配电室，墙体崩裂，钢筋如枯草般卷曲。李维调出战甲信号源追踪图，却发现信号源不在地面，而在一辆高速移动的磁悬浮运输车上，正以每小时三百公里的速度向城郊疾驰。
“他在逃。”李维冷笑，“还带着整个系统的核心意识。”
“不。”陈默睁开眼，“他不是在逃。他在测试。”
话音刚落，巨龙猛然调转方向，龙尾横扫，将整排服务器机柜拍成废铁。数据洪流瞬间中断，量子计算机进入紧急休眠。林小满扑向备用终端，试图重启防火墙，但她的手指刚触到键盘，巨龙的头部骤然下压，龙口对准主电源母线，一口吞下。
轰——！
配电室方向传来沉闷爆炸，火光从通风口喷涌而出。整座控制中心陷入半黑暗，仅靠应急电源维持基础照明。
张建国从侧门冲入，脸上沾着灰烬，手中紧握那支符文钢笔。他没看任何人，直奔配电室门口，一脚踹开变形的防火门。浓烟滚滚，高温扑面，他毫不犹豫地跨入火海。
钢笔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