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盛被许知揪着卫衣帽子，像一只被捏住后颈皮的猫，瞬间动弹不得。
周围是熙熙攘攘退场的人流，不时有人好奇地瞥向他们这对造型奇特的组合。
“妈……”
沈景盛艰难地转过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好、好巧啊……你演唱会结束了？”
许知松开了他的帽子，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我看你还能编出什么花来”的意味。
“是啊，真巧。”
她慢悠悠地说，目光扫过他紧紧攥在手里的那个玩偶。
“巧到有人一路从安检口跟我到座位，还‘不小心’捡到了我的玩偶？”
沈景盛的脸“腾”一下全红了，手里的玩偶瞬间变得滚烫。
他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发现任何借口在眼下这铁一般的事实面前都苍白无力。
“那个……我……”他语无伦次。
许知看着他这副窘迫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这一笑，原本有些紧绷的气氛瞬间缓和了不少。
她伸手拿回那个玩偶，小心地拍了拍上面可能沾到的灰尘，语气带着调侃。
“行了，别这副样子了。从你鬼鬼祟祟跟在我后面开始，我就觉得背影眼熟，后来你换座位闹出那么大动静，我想不注意到你都难。”
沈景盛瞪大了眼睛：“你……你早就发现了？”
“不然呢？”许知挑眉，“你真当我是傻的？你躲躲藏藏那个样子，就差在脸上写上‘我在跟踪’四个大字了。”
“那你怎么不早点揭穿我？”
沈景盛感到一阵无力，合着自己这一晚上的提心吊胆、东躲西藏，在他眼里就是一场实时直播的滑稽戏？
“我干嘛要揭穿你？”许知理直气壮地说。
“我倒要看看，你偷偷摸摸跟踪我来看演唱会，到底想干什么。怎么，怕我被坏人骗了？”
“我不是……我没有……”
沈景盛下意识否认，但声音在母亲了然的目光中越来越小。
他深吸一口气，破罐子破摔般说道：“我就是……不放心你一个人来这种人多嘈杂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他担心他妈给他换了一个爸。但这话他不敢说。
许知摇了摇头，又是好笑又是好气，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她伸手替儿子理了理刚才被她揪乱的衣领，语气柔和了下来。
“你妈我是成年人了，不是四岁。看个演唱会能有什么危险？倒是你，”
她指了指沈景盛身上那件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深色卫衣。
“穿成这样，鬼鬼祟祟的，才更像危险分子吧？刚才是不是差点跟人吵起来？”
沈景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走吧。”
许知拉了拉还有些没回过神来的儿子。
沈景盛愣了一下，疑惑地看向许知：“嗯？去哪啊？是要回酒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