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发火，而是沉声道：“沈景盛，你看着我的眼睛。”
沈景盛下意识地抬起头，对上父亲深邃的眼眸。
那双眼睛如同寒潭，幽深难测，此刻却异常专注和认真。
“你好好想想，”
沈北沚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在你心里，我真的是会做那种事的人吗？”
沈景盛怔住了。
他注视着沈北沚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心虚或闪烁。
他回想起来，他爸妈之前的感情确实不算很好，也是最近才稍微缓和点，至少在他看来。他爸在圈内的风评一直很好，几乎没传出过什么乱七八糟的绯闻，很多人夸他洁身自好。
可是……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啊！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我……我怎么知道你是什么人！”
沈景盛挺了挺胸膛，硬着头皮重复道，试图用加大音量来掩饰内心的动摇。
“你整天板着张脸，心思深沉，我根本看不透！”
看着沈景盛这副固执己见、宁愿相信莫名其妙的谣言也不愿相信他的模样，沈北沚深深叹了口气，一股无力感混杂着些许怒意涌上心头。
他感觉自己的手掌有些发痒，第一次产生了想把这小子揍一顿的冲动。
“你们在干什么？”
许知洗漱完走出来，就看到房间里父子俩面对面站着，气氛有些凝滞，不由得好奇问道。
沈景盛心里一紧，生怕他妈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他爸出轨而伤心。
他连忙摆手，语气急促地想要掩饰：“没、没什么！我们在聊天！”
然而，几乎在他开口的同时，沈北沚也转向许知，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和好笑，直接揭穿了真相：“他以为我们要离婚了。”
许知愣住了，目光在父子俩之间来回扫视，满脸写着困惑：“离婚？怎么回事？”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要离婚了？
沈北沚言简意赅地总结，眼底带着点戏谑：“他不知从哪里听来的闲话，以为我出轨了，所以你打我，我们要离婚。”
“我哪有那么说！你怎么胡言乱语！”
沈景盛连忙反驳，然后又转向许知，语气带着一种故作成熟的别扭和小心翼翼。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们真要……那个什么，不用顾忌我的感受，我……我没关系的。”
他越说声音越小，偷偷观察着许知的脸色，生怕她流露出半点难过。
许知听得云里雾里，更加茫然了：“我为什么要离婚啊？这都什么跟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沈景盛见瞒不住了，只好硬着头皮解释：“我、我昨天在甲板上，看到有个女的很嚣张地跟你说话，说什么你们只是商业联姻，没有感情，让她之类的……”
他一边说，一边紧张地注意着许知的神情，生怕触及她的伤心事。
许知听完，眨了眨眼，恍然大悟：“所以你就以为那个女人是你爸爸的……然后我们要因为她离婚了？”
“难道不是吗？”
沈景盛看她反应如此平静，反而有些不确定了。
“你、你都打他了！” 他指了指沈北沚，虽然此刻沈北沚脸上已经看不出什么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