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地侧身靠近身旁的沈北沚,用带着明显笑意的气声低低打趣道:“你们爷俩不愧是亲父子,连认错人都如出一辙。”
她这话音虽轻,但在刚刚安静下来的客厅里却格外清晰。
原本只是微微摇头的苏婉清,听到儿媳这句精准的调侃,再联想到方才自己初见孙子时的失态,终究也是没能绷住,跟着轻笑出声。
被点破的沈北沚,面上维持着一贯的沉稳,却也只能无奈地勾了勾嘴角,抬手轻轻揉了揉眉心。
沈鸿洗漱完毕,换了一身舒适的深色家居服,神清气爽地回到客厅,却发现客厅里只剩下妻子苏婉清一人正悠闲地插着花。
“人呢?”
他环顾四周,问道。
苏婉清将一支玉兰斜斜插入瓶中,头也没抬,语气淡然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我不是人?”
沈鸿立刻凑过去,在她身边的沙发上坐下,陪着笑脸:“我错了,我错了。我是问孩子们呢?”
“在楼上房间,”
苏婉清这才抬眼看他,嘴角含着一缕了然的微笑。
“坐了半天车,我让他们先休息一下,晚饭好了再叫他们。”
房间里,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
自从许知穿越过来后,她和沈北沚一直默契地保持着分房睡的状态。
这次回老宅,在长辈眼皮底下,自然要被安排在同一间卧室。
此刻,站在这个充满沈北沚生活痕迹的空间里,许知觉得连呼吸都有些不自在。
为了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许知强迫自己将注意力从那张显眼的大床上移开,环顾四周。
她的目光最终被靠墙的一面玻璃陈列柜吸引,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奖杯、奖牌和证书,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她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快步走到柜子前,故作轻松地惊叹:“哇,这些都是你以前获得的吗?”
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沈北沚原本站在窗边,闻言转过身,走到她身边,目光扫过那些承载着过往荣誉的物件,语气平淡:“嗯,都是些旧东西,侥幸得了些名次。”
许知听出了他话语里的谦虚,这些奖杯数量之多、品类之杂,显然不是一句“侥幸”能概括的。
她的指尖隔着玻璃,轻轻点向其中一个造型最为独特的奖杯。
它不像常见的杯状或人形,而是用金属巧妙勾勒出抽象的山峰形态,峰顶镶嵌着一颗深蓝色的晶体,在光线下折射出幽微的光芒,显得既现代又充满力量感。
“这个……好特别啊。”
许知由衷赞叹,然后小心翼翼地侧头问沈北沚:“我可以摸摸它吗?”
沈北沚低头,对上她的目光。那双如星星般的眼睛,此刻充满好奇。他喉结微动,沉默地打开了柜门。
许知小心地取出奖杯,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指尖微颤。
她仔细抚过山峰凌厉的线条,感受着那颗蓝晶体温润剔透的质感,轻声问:“它真美。是因为什么得到的?一定是很重要的比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