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硬凑过来的，我都不知道你。”沈景盛越说越觉得这人不可理喻。
气氛顿时尴尬起来。宋语柔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正要开口打圆场，却见沈景盛仿佛想起了什么。
“对了，”少年突然说道，目光直视宋轻轻，“你还欠我钱没还呢。”
这话一出，许知一脸好奇地看着儿子，又看看脸色大变的宋薇薇。
宋轻轻猛然想到上次球鞋的事，她急忙辩解：“我什么时候借你钱了？你别胡说！”
但宋语柔是个极好面子的人，她立刻用谴责的语气对侄女说：“轻轻，你怎么能借钱不还呢？这像什么话！”
“姑姑，我真的没有……”宋轻轻百口莫辩，脸都急红了。
宋语柔不理会侄女的辩解，直接问沈景盛：“欠了多少钱？姑姑替她还。”
沈景盛故作大度地摆摆手：“不用还了，就当买个教训。”
说着拉起许知的手，“走吧，要迟到了。”
许知一脸懵逼地被沈景盛拉走了，走出一段距离后，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宋语柔还站在原地，脸色不太好看。
而远处，陆念安和陆续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
陆念安几乎有些失态地拉着陆续的手腕，脚步匆忙地穿过喧闹的走廊，直到拐过一个无人的转角才慢下脚步，微微喘息着松开了手。
“妈？”
陆续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他仔细看着陆念安依旧苍白的脸和未能完全聚焦的眼神。
“您到底怎么了？从刚才听到那个宋阿姨的声音开始，您就很不对劲。”
陆念安靠在冰凉的墙壁上，似乎想借此汲取一点冷静。
她摇了摇头，目光避开儿子探究的视线，声音有些虚浮：“没什么，真的，可能就是有点累了。”
这个借口苍白无力。
“你不像只是累了，”陆续的语气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你的手刚才很凉，而且在抖。那个宋阿姨……你认识她？她是不是……”
“小续，”
陆念安打断他，声音略微提高，带着一种近乎慌乱的急促，但随即又软了下来，她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别问了，好吗？有些事情……妈妈现在还不想说。”
她脸上努力想挤出一个让儿子安心的笑容，但效果甚微，那笑容看起来脆弱又勉强。
“好了，真的没事了。”
她深吸一口气，站直身体，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衣角，试图恢复往日的从容。
“你们教室在哪？我们得赶快过去了，时间真的要来不及了。”
她说着，目光却依旧有些飘忽，不敢与陆续对视。
陆续沉默地看着陆念安强装镇定却难掩仓惶的样子，将所有的疑问暂时压回了心底。
他知道她母亲的性格，她温柔而坚韧，如果不是触及了非常深刻的旧事或情绪，绝不会如此失态。
他没有再追问，只是点了点头，轻声说：“好，跟我来，在这边。”
他率先向前走去，但脚步刻意放慢了些，眼角余光始终留意着身后母亲的状态。
他看到母亲又深吸了一口气，才抬步跟上，她的背影挺直，却莫名地透出一种疲惫和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