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
她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会追问。大脑飞速运转,幸好她平时网上冲浪够多,库存还有。
她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说:“咳咳,就是……猫会喵喵叫,狗会汪汪叫,鸡会什么?”
沈景盛一脸“就这?”的无语表情。
沈北沚倒是很配合,看着她,重复道:“会什么?”
许知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下意识地伸手轻轻拍了一下他放在腿上的手,试图用动作打破这微妙的氛围:“哎呀,你猜猜嘛!”
她的手一触即离,沈北沚却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触碰定住了。
他垂下眼眸,视线落在刚刚被她拍过的手背上,然后,几乎是下意识地,合起手掌,轻轻地相互搓了搓指尖。
还没等沈北沚猜,旁边的沈景盛已经受不了这幼稚的对话了,带着点嫌弃的语调抢先回答:“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你都多大了还讲这种老掉牙的谐音梗冷笑话?也太冷了吧!”
被沈景盛鄙视了,许知面上有点挂不住,强撑着反击:“嫌冷?沈小同学,那你讲一个不冷的来听听?”
“讲就讲!”沈景盛少年心性,立刻被激起了好胜心,“我来!有一天,一颗糖走在路上,它走着走着突然说:‘我好软啊!’为什么?”
他自问自答:“因为它是软糖!”
许知:“……”
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
沈北沚看着突然开始斗嘴的母子俩,没有说话,只是嘴角那抹微不可察的弧度似乎加深了一点。
于是,回去的路上,车厢里原本的静谧被彻底打破。
母子俩你一个我一个,开始了一场极其幼稚的冷笑话大比拼,一个比一个冷,一个比一个无厘头,像是非要争出个高下不可。
沈北沚始终安静地听着,偶尔在某个特别无厘头的笑话后,会极轻地摇一下头,但目光大多数时候都落在许知身上。
城市璀璨的灯火在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明明灭灭地反射着,却照不进那一片幽深的黑暗。
他想起了那通电话。
“这个病可以自主恢复吗?”
他握着手机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节泛出用力的白色,细微的颤抖透过冰冷的机身传递出来。
其实他内心早已知道,答案几乎清晰无误,但他仍存着一丝渺茫的希望。
“以目前的医学水平来看,您所咨询的这种情况,彻底逆转恢复可能性极低。”
“当然,人体是极其复杂的系统,充满了未知。我们的研究基于现有的数据和案例,但并非绝对。理论上,存在极小的概率会出现奇迹般的自愈或稳定。贵夫人情况好转是我们所期盼的。我们需要更确切的检查来研究具体原因。”
“……嗯。”
“这个消息,我不希望有半个字泄露出去。尤其是对她本人。所有相关数据,列为最高机密。”
沈北沚深吸一口气,再开口时,声音已然恢复了惯有的冷硬和不容置疑,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威严与压迫感。
“明白,沈先生。您放心,保密协议和职业道德我们都清楚。相关事宜我会亲自处理,绝不会经由第二人。”
沈北沚望向窗外。他眸中的沉重,却如同化不开的浓墨,愈积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