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刚出门就遇到了岑予衿,可真是晦气。
见两人提着购物袋走向电梯,似乎是往地下停车场去,林舒薇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她小心地保持距离,看着岑予衿和苏乐言上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一路向城郊驶去,周围的景色越来越偏僻。
林舒薇心中的疑惑更深,直到看见远处庄严的大门,她才赫然反应过来——这是京北监狱!
岑予衿来监狱干什么?
她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岑予衿的父亲在京北监狱里。
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们之间只隔了条狗命怎么能行?
……
京北监狱,探视室内。
岑予衿隔着玻璃,看着父亲岑明均穿着囚服,步履有些蹒跚地走出来。
不过短短数月,他的头发几乎全白了,脸上的皱纹也深了许多,唯有那双眼睛,在看到女儿时,瞬间迸发出光彩和难以掩饰的心疼。
“衿衿……”岑明均拿起电话,声音有些沙哑。
“爸。”岑予衿努力扬起一个笑容,也将听筒贴近耳边,“我给您带了些东西,剃须刀、保暖内衣、还有您爱看的历史书,都交给警官检查了。”
“好,好。”岑明远连连点头,目光落在女儿明显清瘦的脸颊上,“你怎么样?一个人在外面……是爸爸连累了你。”
“我很好,爸,您别担心。”岑予衿急忙打断他,下意识地想藏起戴着戒指的手,却又顿住。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坦白一部分事实,让父亲安心,“我结婚了。”
岑明均瞳孔微缩,满是惊愕,随即满脸惊喜,“是不是找到阿越了,他回来了就好,你能嫁给他爸爸很放心。”
周时越是他看着长大的,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他也没有退婚的心思。
岑家刚出事的那些年,要不是他护着衿衿,她早就出事儿了。
可是上天似乎从来没有眷顾过她,两人领证的第二天他就出事儿了。
这些年衿衿一直在找他,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阿越他怎么没跟着一块来?你们办婚礼了吗?”
岑予衿要解释的那些话全卡在了喉咙里,“他刚回国还很忙,等过段时间我们再一起来看您,婚礼已经办了,您很快就能当外公了。”
她要说她嫁进了陆家,还要夺回岑家那些东西,他一定会担心。
他在里面已经够苦了,这些事情她自己能解决好。
她只能努力维持着嘴角的弧度,附和着点头,“嗯,他……对我很好。您别操心我们,在里面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放心,爸爸没事。”岑明均隔着玻璃,目光慈爱地流连在女儿脸上,又落在她的小腹,“你怀孕了,更要小心身体,别太累着。等阿越有空了,你们再一起来看我。”
“好,爸爸,过几天我们一块来。”岑予衿承诺着,心却像被针扎一样疼。
探视时间很快结束。
看着父亲带着满足和期盼的笑容被狱警带离,岑予衿强撑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只剩下满心的酸楚和沉重。
苏乐言上前扶住她有些摇晃的身子,心疼地低语,“衿衿,你何必……”
“我不能说,”岑予衿打断她,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看到他那么高兴,我开不了口。就让他以为……我过得很好吧。”
至少,这能支撑着父亲在里面坚持下去。
苏乐言也能理解,差点叔叔就跟着阿姨一块走了。
这是衿衿唯一的亲人。
监狱门口的风比市区更烈,卷着尘土打在脸上生疼。
岑予衿畏寒,裹紧了围巾,看着苏乐言的车汇入车流,才掏出手机点开网约车软件。
苏乐言家住城东,她要回陆家老宅,不顺路,临走前还反复叮嘱她“上车发定位”“保持电话畅通”,她都一一应了。
十分钟后,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面前,车牌号与软件显示一致。
岑予衿拉开车门坐进后座,报了手机尾号,便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司机没多话,平稳地发动车子。
可驶出城郊公路,岑予衿渐渐察觉不对,导航显示该上高速,车子却拐进了一条荒僻的土路。
她猛地睁开眼,“师傅,你走错路了吧?”
司机没有回应,反而踩下油门,车速陡然加快。
岑予衿心头一紧,刚要去摸手机,后座两侧的车门突然被锁住了。
驾驶座上猛地转过身来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手里还握着一根黑漆漆的铁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