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时眼睛悄悄看了毛书记一眼，发现他没有什么表示，只是点点头示意黄不凡继续说。
黄不凡继续说道：“按照历史的进程，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我们搞了这么多年的人民公社，现阶段的生产关系，已经不适合当前，到了需要变化的时候了。
我的直觉，还是认为包产到户更合适。人都有自私的一面，普通人身上更无法避免。只有自己对自己负责，才能充分发挥出所有人的潜力。”
黄不凡没有明说，但表达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那就是支持包产到户。
毛书记一边听一边思考，黄不凡说完，他又问了一句：“那么你认为，我们这么多年的努力，难道真的就是走的弯路吗？”
黄不凡很肯定地回答：“那我肯定不认同这样的观点。我们华夏几千年来，有哪个朝代有如今这样的凝聚力和坚韧性？
这一切都是集体观念的结果，我们不能彻底否认，而应该辨证地看待，与时俱进不就是我党的优良传统么？”
听黄不凡这么说，毛书记终于笑了起来：“与时俱进，好，想不到你小子竟然也有这么高的觉悟，不错。”
看得出来，毛书记已经有了决断，但显然也不适合拿出来和黄不凡商讨。
毛书记又问道：“具体到你自己身边，你有什么想法？据常阳地区汇报，你们华安在搞免费医疗，我一猜就知道是你们沂溪公社，也只有你们有这个条件。”
黄不凡点点头：“书记果然慧眼如炬，这个事确实是我们沂溪医院发起的，说起来，还和常阳地区卫生局副局长龚德祥有关。”
借此机会，黄不凡便把自己和龚局长‘打赌’的事说了出来，还说龚局长答应，只要沂溪医院能搞成功，地区会支援一批医疗设备。
毛书记听了终于哈哈大笑起来：“好这个打赌打得好，只要是为人民谋幸福，这样的赌博可以多搞点。”
毛书记最后鼓励黄不凡，既然认准了，这样造福百姓的事，那就要全力去做。甚至还说，如果在这方面遇到了困难，可以来找他帮忙。
毛书记还问了一下黄家湾大队的情况，尤其是水泥厂，那可是他一手推动的产物，心里多少还是有点记挂的。
黄不凡又介绍了黄家湾的大致情况，总体而言，大队有茶厂和收音机厂两个企业。
还有水泥厂的六成分红，以及桔园等其他福利，黄家湾大队的社员，幸福度还是很高的。
毛书记沉吟了一下：“听了你的介绍，我觉得黄家湾可以当成一个典型来搞。明年，省里会举行一个基层单位的评选活动，以四个现代化为题，你们黄家湾可以参与进来。”
黄不凡也很受鼓舞，和毛书记这样的封疆大吏说话，到底是受益匪浅。人家随便透露点口风，就能让你抓到很大的机遇。
毛书记最后说道：“我觉得你很有长远的眼光，弗茨的人就是最好的证明，也都不得不佩服你。我看，你还是要抓住这个机会，和弗茨搞好关系……”
从毛书记家里告辞出来，黄不凡心潮澎湃。
不说其他，就是黄家湾能参与到省里举行的活动中，就有巨大的机会，更还有不少事需要去做，需要去完善？
可黄家湾大队现在的支书是曾大清，黄不凡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如果曾大清借这个机会打出名声，会不会让曾国兵得以死灰复燃？
对于曾国兵的为人，黄不凡已经不抱任何的侥幸。
可曾大清这个人，不管是从公还是从私，确实没有太多的弊病。
如果就是因为他儿子的缘故，打断他的发展，黄不凡似乎也觉得有点于心不忍。
那么，怎么做才能放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