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发张单子给你们,回去后找大队合作医疗和赤脚医生准备药材,每家发那么四五包,每天在家里熏一次。
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请各位支书一定要通知大队的户主,凡是发现家里的孩子高烧头痛的,立刻送到卫生院来集中治疗。
黄不凡最后“诱之以利”:孩子得了脑膜炎,治疗不及时的话,很可能留下后遗症成了残疾人,到时候就成了大队的五保户,不就加重了大队的负担吗?
这话才算说到各位支书的心坎里:每个大队的五保户个数多少,不但关系到真金白银的支出,同时也关系到支书的颜面。
刚好又有柘木大队的病例,支书们这才满口答应,回去后就立即动员。
散会后,闫书记叫住了黄不凡:你小子张口就来,我什么时候答应给你钱去采购药材?
黄不凡不好意思地说:闫书记,您别见怪,我也不会真的找你要钱,高医生已经去药材公司了,这么说无非是让支书们重视呢。
闫书记这才满意,拿起自己的行李就要去等车,临走前不忘交代他一句:
过年这几天如果真的有事,及时打电话给我。我今年在县城过年,这两天也去和领导们吹吹风,至少得让卫生局的领导们提前知晓。
下午,黄不凡骑着单车去了柘木大队,找到孟小强家,小家伙活蹦乱跳着。黄不凡透视了他一遍,炎症基本没了,交代他父母继续让孩子吃完药才离开。
柘木大队的支书确实说话作数,虽然明天就要过年了,各家各户都有劳力都在掏沟,大队也分发了石灰,看样子今天基本就能完成。
谢绝了孟小强家留吃饭,黄不凡风风火火赶回了卫生院,高医生和黄大姐回来了,带回来好几麻袋的药材。
还拿到了十盒五十支的西林油,这个年代,这可是紧俏货。要不是明天就是过年了,估计一半都到不了手。
整理完药材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两个黄大姐回了家,黄不凡也赶紧往回走,还要把高大婶送来卫生院呢。
第二天就是过年,也是黄不凡重生后的第一个年。虽然家里条件改善了不少,可妻子的去世,还是让家里无法欢乐起来。
三个孩子都穿上了新衣裳,黄不凡甚至还买了一挂两百响,拆散了让他们点着放,他们还是没有太多的笑容。
勉强压制住心里的忧伤,考虑到马上就会发生的疫情,黄不凡赶在年三十下午,带着三个孩子去给岳母拜年。
老人家搂着三个孩子唏嘘不已,还给了他们每人五角钱红包。
回家的时候,岳母突然对她说:姑爷,孩子们不能没娘,家里没个当家的也过不下去,有合适的还是再找一个吧。
该来的还是来了!前一世,正是岳母亲自做媒让自己再婚的,难道也要提前到来了吗?
此时的黄不凡,清楚地知道未来的妻子在哪里,人家的丈夫正卧病在床,大概年中才会去世。
黄不凡也没说什么具体意见:妈,就算要给孩子们找个后妈,也要您看得起才行,秀娥才走半年,以后再说吧。
晚上,在家的三兄弟凑在一起吃团年饭,老奶奶突然念叨:老二什么时候回来呢?他要是回来就好了,我们一家人才算真的团了圆。
黄不凡不敢接话头,如果娘知道老二是被“退货”回老家的,会怎么想呢?
大年初一,沂溪公社这一带的传统就是晚辈给长辈拜年,年初二女婿去岳家拜年,年初三亲友互访,年初四就开工了。
黄不凡带着三个孩子来了卫生院,一进门就大喊:师傅,徒弟给你拜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