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初白重重放下茶杯。
“装的。”
闻人渺如同可达鸭一样抱住自己的脑袋,显然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装的?你俩都是装的?为嘛?”
合着就自己被蒙在鼓里?
“她好歹是朝堂上出来的人,怎么可能干出这样的蠢事,有人盯着她呢,为了……打消嫌疑。”
“什么人?”
“朝堂上的,皇帝身边的。”
闻人渺心中猜出了个大概。
“那她是不是已经知道沈哥哥是鬼医的事了?”
墨初白点点头。
“知道,我昨夜冒雨又折返回去了。”
大雨倾盆,三更半夜,墨初白爬上墙头,“嘭嘭嘭”就是一顿敲窗户,雨声太大将将声音淹没,里面的人啥也听不到。
一脚下去,破窗为入,提起睡成死狗的顾今颂,硬生生晃醒,两人就这么坐着,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
墨初白揉了揉眼睛,身上也是又酸又疼。
“遭不住啊!真遭不住,我昨天一晚上没合眼啊!洛宴去偏房,给正夫去送药。”
“是!”
刘洛宴乖巧应了一声,端着药汤进入偏房。
闻人渺扑进墨初白怀里,撒娇蹭蹭墨初白。
“我就知道妻主是最心软最好的妻主,你肯定不会放弃沈哥哥的!”
刚刚有村民似乎说在后山找到了。
“既然沈哥哥在这里,那后山的那个是谁?”
墨初白眸中闪过一抹冷意,“阿渺,你说……我之前是不是送过一个疯子下狱?”
“是……。”
闻人渺瞳孔骤缩,意识到那人是谁。
御书房——
在一堆奏折下,是面容苍老,两鬓白霜的老皇帝,许元婉,翻看着数不清的奏折,脸色越来越黑。
“陛下,崔郎求见。”
“进。”
顾今颂身旁的黑袍人阿崔出现在许元婉面前,毕恭毕敬的跪拜。
“参见陛下,刺杀大殿下的鬼医已经身死,你可要观上一观。”
许元婉头也不抬,“带上来!”
下人将尸体用担架抬了上来,掀开裹在脸上的黑色布料,一片血肉模糊,与布料几乎粘连在一起,分不出样子。
许元婉感觉一阵恶心,立马摆手让她们盖上。
嫌弃道:“怎么是这副样子?”
阿崔平静解释,“估计是跌下山,伤到了脸。”
放下手中的奏折,正眼看他。
“你最近观察的怎么样?她有没有什么动作?”
阿崔摇头。
“未曾,那安阳县令实在愚笨不堪,只会逞口舌之快,难登大雅之堂,陛下准请当个小县官,真是抬举她。”
许元婉好奇,“嗯?你细细说来。”
阿崔将今日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道出。
许元婉大怒:“愚蠢至极!朝臣说的果然没错,连登两元不过运气使然,她不过是个纸上谈兵的废物!亏朕还在她身上浪费这么长时间!”
随即平复了心情,眉头舒展开来,慢慢靠近,掀开阿崔脸上的蒙面,那是一张被严重烧伤的脸。
左脸的骨头和牙齿都裸露着,是让人看一眼都发怵的程度。
手中抹着坑坑洼洼的皮肤,声音幽幽,“阿崔啊!朕当年救了你一命,你可是朕的心腹,可不能动歪心思啊!”
阿崔不敢抬眼看她,惶恐道。
“阿崔不敢!陛下对阿崔的恩情,毕生难忘。”
龙颜大悦,随手弹给他一枚葡萄。
“下去吧!”
阿崔不敢迟疑,慌慌张张蒙住自己的脸,匆匆退下。
走出殿外,掠过匆匆的路人,倚靠在墙壁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喃喃自语:“陛下对阿崔的恩情,毕生,难忘!”
噗嗤!
葡萄的汁水溅出,从指缝中缓缓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