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白死。”陈默的声音沉了些,“他的死提醒我们,金沙会不是只有温柔,还有黑暗。你现在遇到的这些,我以前也遇到过——卡鲁刚去世时,执行长空位,很多人都想夺权;叛乱的老王曾经刚当私兵队长时,也想贪我们的军费。我不是一次就赢的,也难过过,但我知道,输了不能躲,得站起来,下次赢回来。”
他顿了顿,指着远处的麦田:“你看那些麦子,春天要经历风沙,夏天要经历干旱,才能成熟。你也一样,得经历这些打击,才能真正长大,才能管好金沙会的账,才能给李老头一个交代。”
石头看着陈默,又看了看麦田里绿油油的麦子,心里慢慢平静下来。他想起卡鲁曾经教他算算术时说“数字要算清,心要稳”,想起父亲总说“遇到困难别慌,总有办法”,突然明白了——查账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贪腐也不是一次就能解决的,他得慢慢来。
“爸,我知道了。”石头站起来,擦了擦眼泪,“我不会放弃的,我会学好怎么跟他们斗,会查清楚所有事,给大家一个交代。”
陈默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好,爸相信你。记住,不管遇到什么,爸都在。”
3月15日的元老院会议,石头和索菲亚坐在高台上,面前摆着的不是贪腐调查方案,而是《学生奶计划推进表》和《沙东市麦田灌溉方案》。
“各位元老,”索菲亚拿起推进表,声音平静却坚定,“李老头的事和贪腐调查,我们暂时放一放。现在最重要的是让百姓过得好——李老头死后,学生奶计划在陈默市的三所小学已经试点一批了,效果很好,孩子们上课更有精神了,我们计划下个月推广到沙东市和沙西市;沙东市的麦田需要新的灌溉渠,现在的水渠不够用,再不下雨,麦子会减产,我们得赶紧开工。”
石头接着说:“学生奶推广需要加建两个奶站,沙西市作坊能承担,成本从财政结余里出,还可以增加就业。不用挪用其他项目的钱;灌溉渠需要五十个工人,从护卫队抽调一部分,再招些百姓,工资用粮食抵,大家都愿意干。”
阿力和巴老对视一眼,想找茬,却找不到理由——学生奶和灌溉渠都是百姓急需的,要是反对,会惹众怒。巴老咳嗽了两声,说:“学生奶推广可以,但得盯着奶站,别再出以前的事。”
“放心,这次我会亲自去奶站监督,每天记录送奶量,学生领奶要签字。”石头说,眼神里没了之前的青涩,多了些坚定。
接下来的五天,石头和索菲亚忙得脚不沾地。石头每天早上去奶站,看着工人挤奶、装桶,跟着送奶车去学校,看着孩子们领奶、喝奶,晚上回来记台账,每一笔都写得工工整整;索菲亚则去沙东市的麦田,跟着工人测量水渠路线,跟农民商量灌溉时间,还让保罗从沙西市调来了新的灌溉设备。
3月20日那天,沙东市的灌溉渠开工了,石头和索菲亚都去了。农民们扛着锄头,护卫队的人拿着铁锹,一起挖渠,沙地上的号子声此起彼伏。石头站在渠边,看着水流慢慢流进麦田,心里突然觉得踏实——虽然贪腐的事没解决,但他在做有用的事,在让百姓过得好,这就够了。
索菲亚走到他身边,手里拿着杯骆驼奶,递给石头:“尝尝,今天刚挤的,比以前的甜。”
石头接过奶,喝了一口,暖到了心里。他看着索菲亚,又看了看远处的麦田,突然笑了:“以后咱们多做点这样的事,让大家都有奶喝,有饭吃,有好日子过。”
“会的。”索菲亚点头,眼里闪着光,“鲁迪说过,金沙会的根在百姓身上。只要百姓过得好,再大的困难都能过去。”
夕阳落在灌溉渠上,水流泛着金光,像撒了层碎金子。石头知道,贪腐的账早晚要算,阿力和巴老的罪早晚要查,但现在,他要先走好脚下的路,先把民生做好——这是他对父亲和民众的承诺,也是对金沙会的责任。灰烬里的脚印虽然浅,但只要一步一步走,总能走出一条干净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