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们干得更起劲了,嘴里喊着“谢谢会长”。鲁迪站在一旁笑,像个替会长办事的跑腿小子。
甚至杰克带部队来换粮食,鲁迪都要提陈默:“杰克先生,这是会长让我给您准备的,二十袋麦子,十只羊,都是新收的,您带回去给弟兄们尝尝。”
杰克笑着拍他的肩膀:“陈默有你这么个助手,真省心。”
鲁迪赶紧摆手:“都是会长教得好。我就是个跑腿的,哪敢当助手。”
他把“陈默牌”打得炉火纯青。百姓们渐渐觉得,鲁迪做的事,都是陈默授意的;鲁迪的好,就是陈默的好。有次石头在学校听其他老师说“鲁迪市长真好”,回家跟陈默说:“爸,鲁迪哥跟你一样好!”
陈默没说话,只是摸了摸石头的头。石头和鲁迪相差两岁,但是为什么段位差距这么大。陈默不是傻子,鲁迪每次喊“会长说了”,他都听在眼里。这孩子是在借他的名声,把自己和他绑在一起——百姓信他陈默,自然就信鲁迪;要是以后鲁迪出了岔子,大家也会觉得“是会长让他干的”,不会怪到鲁迪头上。
这天,鲁迪又来请示:“会长,沙西市的工厂想造辆马车,拉货用,您看?”
陈默看着他,突然问:“鲁迪,你做这些事,为啥总提我?”
鲁迪愣了愣,随即笑了,笑得有点腼腆:“会长,您是金沙会的天。我年纪小,大家信不过我。提您的名字,大家才肯听,才肯干。再说,没有您,我哪有机会做这些事?本来就是您的功劳。”
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捧了陈默,又解释了自己的动机。陈默看着他清澈的眼睛,竟挑不出错。
“你看着办吧。”陈默最终还是说了这句话。
鲁迪鞠躬退下,走到门口时,嘴角悄悄勾了勾。他要的就是这个——陈默的默许。只要陈默不戳破,这“陈默牌”就能一直打下去,直到所有人都觉得,他鲁迪和陈默,就是一体的。
院子里的沙枣树开花了,小小的黄花开得热闹。陈默坐在树下,看着鲁迪的背影,突然觉得这花香有点闷。他好像看到一只狐狸,正披着老虎的皮,在羊群里走来走去,而老虎自己,却懒得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