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头，目光精准地锁定了卡修斯·博恩。那目光让博恩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我们继续。”汤姆的声音不高，却像冰冷的金属划过石板，清晰地传遍了安静的礼堂。
博恩强自镇定，咽了口唾沫，再次举起魔杖：“粉身碎骨！”
这一次，汤姆没有躲。
他手腕一抖，魔杖尖端迸射出刺目的红光，并非简单的铁甲咒，而是一道强力的、近乎实质的屏障，不仅轻易粉碎了对方的粉碎咒，余波甚至将那个高大的格兰芬多直接掀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后面的保护软垫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魔杖脱手飞出，人挣扎了一下，没能立刻爬起来。
全场哗然。
弗立维教授尖声叫着：“里德尔先生！手下留情！这只是练习！”
汤姆仿佛没听见。他的目光扫向全场，那些之前曾窃笑过他头发的人，此刻都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他的长发无风自动，如同有生命的黑色蛇群，在他身后飘散，更添几分恐怖。
“下一个。”他轻声说，声音里的威胁意味浓得化不开。
没有人敢上前。格兰芬多那边更是鸦雀无声。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阿布拉克萨斯身上。阿布拉克萨斯也正看着他，脸上的玩味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惊讶，一丝不易察觉的满足，以及…某种被取悦了的兴奋。他看到汤姆看过来，几不可察地微微扬了扬下巴。
汤姆朝他几不可察地微微颔首。
然后，他转向弗立维教授，语气恢复了平静，但那股冰冷的怒意依旧盘旋不去：“教授，我认为今晚的练习可以结束了。有些人显然需要复习一下《标准咒语，初级》中关于魔咒精准控制与决斗礼仪的部分。”
他收起魔杖，没有去理会地上断掉的发绳，也没有试图重新束起头发，就那样披散着浓密的长发，如同一位从古老传说中走出的、愠怒的黑暗君主，径直离开了礼堂。所过之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无人敢出声，无人敢阻拦。
决斗俱乐部草草收场。学生们议论纷纷，话题的核心自然是汤姆·里德尔那惊人的实力和更惊人的怒火。大多数人以为他是因为被当众羞辱而愤怒，只有极少数人，比如一直注视着这一切的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隐约猜到了更深层的真相。
那不仅仅关乎尊严。
那关乎一条由他亲手编就、被他明令要求保护的辫子。那是他的“艺术品”，他的所有物标记。而有人，当着他的面，蓄意毁掉了这个标记，并加以嘲弄。
汤姆的暴怒，是对这种侵犯和挑衅的、最直接、最不容置疑的回应。
当晚，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无人的角落，阿布拉克萨斯找到汤姆时，后者正看着壁炉里的火焰，长发依旧披散着，侧脸在跳动的火光下显得棱角分明。
阿布拉克萨斯走过去，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再次轻柔地梳理起那头黑发，动作比上一次更加熟练。
“我很满意。”阿布拉克萨斯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
汤姆没有回头，但身体微微向后，靠进了阿布拉克萨斯的触碰里。
“我知道。”汤姆回答，声音低沉。
他甘之如饴地纵容着这份任性，也乐于让所有人看到，触犯这份任性的代价。而阿布拉克萨斯，则在这一次次的纵容和不动声色的引导中，更深地陷入了由汤姆编织的、名为“特殊”与“独占”的网里。他享受着逗弄汤姆的乐趣，却未曾察觉，自己对于汤姆的反应和回馈，已经变得越来越在意，越来越…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