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晴将下巴抵在膝盖上,头发遮住了她的脸,她越是不说话,林一明越是心慌。他以为是狭小空间空气混浊让她感觉到不舒服,便又问:“你是呼吸难受,还是哪里感觉到不舒服吗?咱说好做红颜知己,你得让我知道你的想法呀?”
林一明用双手轻轻摇晃她的肩膀,鼓励她说话,他用右手轻轻撩开她前额的头发,发现她不哭了,一双凤眼在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可眼神里有些许哀怨的味道。
“说嘛,你是不想让我做知己吗?”
江晚晴小声地说:“我觉得你不喜欢我,嘴上说喜欢我而已。”
“为什么这样认为呢?”林一明感觉到无辜。
“因为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会想跟她亲热的,会贪恋她的身体,可我们挤在这么小的空间,你居然学柳下惠。我可是个离异的女人啊,我又不是不懂男女这事,再说了,你说你也谈了个准女朋友,你不可能连男女之事也不懂啊,老周跟你玩得这么好,他不启蒙你吗?”江晚晴问。
林一明听了摊开双手,哈哈大笑起来,笑停了说道:“傻宝贝,我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事啊。告诉你,我懂男女之事,我懂。我不是说了吗,如果不是在车上,我早就对你下手了。”
“在车上又怎么了?”江晚晴疑惑地说,“这事儿只要不在公众场合,不妨碍别人,人家才不管咱们怎么变态。”
林一明于是将安达物流公司经理苏清浅在他正式出车前对他叮嘱过的话复述了一遍,并将老周等其他司机不遵守这条铁律,私下里在车上找女搭子,在车上行男女偷欢之事,导致车子频频出问题或事故的事例说了。
江晚晴耐心地听完,然后问:“真的这么讲究吗?”
林一明说:“就有这么讲究。我也考证过不少车辆了,不管是大车还是小车,但凡车子发生过车震过的,就不干净了,就容易招惹不好的事情发生,轻者不是被追尾,就是追尾人家,或者爆胎、撞护栏、碾压死小动物等等之类,重者车毁人伤,再重者车毁人亡。”
“这是什么原因?”江晚晴听林一明说这些,心里也产生了敬畏,她说,“我一个老师,真的对这些不大了解哦,首次听你这么说。真没想到车子都这么讲究。”
林一明说:“对于司机来说,车子就是他的道场,一个人的道场是要保持干净的,干净就是最好的风水。”
江晚晴说:“那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还以为你开车,经常让女人坐副驾,然后你咸猪手人家呢。”
林一明说:“这东西得分场合的。有的人道场干净,车子开到报废,屁大点事都没有,平平安安走了几十万公里,司机在车子报废前,还在车头行跪拜礼,感谢这个老伙计从来没抛下主人。”
江晚晴听完林一明的话,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半晌才缓缓抬起头。车厢里的阴影落在她睫毛上,像落了层细碎的月光,刚才那股子哀怨早散得没影了,眼里只剩恍然大悟的清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