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表盘的绿光在林一明脸上晃出细碎的光斑,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突然收紧,轮胎碾过路面接缝的颠簸像是震开了什么话头。副驾里的江晚晴边翻看手机相册,边时不时的转头看看林一明。
“那个……”林一明清了清嗓子,发动机的嗡鸣突然显得格外响,“老周在黄冈那段路,没对你乱来吧?”
江晚晴指尖顿了顿,抬头时眼里还带着笑意:“你指哪方面?抢我零食还是偷看我手机?”
“别装糊涂。他没非礼你?”林一明瞟了眼副驾的江晚晴,她那细瘦的腰凹凸有致,是个男人都想看多两眼,想伸手摸上两把,“老周那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见了女的就像苍蝇见了血。”
“哟,这么了解?”江晚晴把手机扣在腿上,身子往座椅里陷了陷,“不过这次你可看走眼了。他知道我是你的‘红颜知己’之后,嘴比庙里的香炉还干净,连句玩笑都没敢开。”
林一明嗤笑一声,方向盘往右转了半圈,货车平顺地切进慢车道:“你信?他那是没机会吧?这家伙对美色的馋样,跟饿了三天的野狗见着肉似的。”
“那你可得谢谢他。”江晚晴屈起手指敲了敲他胳膊,“他说林一明的女人碰不得,朋友妻不可欺。”她故意把“妻”字咬得很重,尾音带着点戏谑的颤。
林一明被逗得喉间发紧,心想她也把他俩的关系推进得太快了吧,在他心里她还是红颜知己,在她心里就到妻的份上了,他踩油门的脚都松了半分:“他真这么说?我可不信。上回在服务区见着个穿短裙的服务员,他眼珠子都快粘人腿上了。”
“那是没顾忌呗。”江晚晴伸手调大了空调风速,凉风扫过她额前碎发,“再说了,他要是真那么不堪,我姐能放心让我陪他?”
这话像块石头投进林一明心里。他沉默着打了转向灯,货车慢悠悠超过一辆抛锚的小轿车:“你姐?她是怕担责任吧。老周这身子骨,万一在路上再中风,或者有个三长两短,他老婆还不把你姐的货运站掀了?”
江晚晴挑了挑眉,指尖在膝盖上画着圈:“有这层意思。但也不全是——毕竟是你朋友,看在你面子上,总得把人安全送回来。”
“没想到你姐妹俩还挺重情义。”林一明的视线又忍不住往副驾飘,她低头时脖颈的弧度像水墨画里的线条,干净又柔和。
“现在才发现?”江晚晴抬眼撞进他目光里,笑得眼尾弯成月牙,“我还以为你早看出来了。”
车厢里的空气忽然变得黏稠。林一明干咳两声转回头看路,国道两旁的台湾相思树唰唰往后退,像被拉长的时光。他攥着方向盘的手松了松,喉结动了动:“你这模样……真像博物馆里的青花瓷,看着素净,仔细瞧才觉出满身的好。”
江晚晴“噗嗤”笑出声,声音脆得像风铃:“是吗?那这‘青花瓷’送你,要不要?”
林一明差点踩错刹车,车轱辘在路面上擦出轻响。他侧头看她,眼里的惊讶藏不住:“我开着车呢,怎么要?”这少妇也太直接了,一点不含糊。
“我姐早说过,你胆子比兔子还小。”江晚晴往他这边凑了凑,发间的清香飘过来,“上次要是胆子大点,也不至于偷偷跑掉。我姐那次对你成见可大了,加上这次你让老周来撩拨她,结果老周那身子骨又不争气,可把我姐给吓着了。说你这人挺扫兴的。”
林一明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那你姐……还想把我怎么样?”
“怎么样?”江晚晴挑眉,语气里带着点小得意,“以她那性子,当然是想从我这儿把你抢回去呗。”
“那你肯让她抢?”林一明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眼睛紧紧盯着她的脸。
“凭什么让?”江晚晴把下巴搁在膝盖上,眼神亮晶晶的,“要是她真把你抢去了,我才懒得来送老周。说白了,护送他回来,就是想趁机见见你。”
林一明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又暖又麻。他放缓车速,看着前方被夕阳染成金红色的路面:“闹了半天,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