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整，两人刚到服务区就撞上老周黑沉的脸。“一明你个龟孙，你俩到底去哪鬼混了？”老周叉着腰质问。
“我俩就是太累，找地方休息了下。”林一明赔着笑。老周上下打量两人，冷哼一声：“休息？你他娘的也太讲究了！有这开房钱都能买几箱牛栏山了！”
艾小雨调皮地朝老周晃晃手指，老周立马闭嘴，嘟囔着上车发动引擎。林一明和艾小雨紧随其后，朝着福建进发。
路上，艾小雨偷偷握住林一明的手：“被老周骂也开心，只要和你在一起。”
林一明握紧她的手：“以后有啥事尽管说，我肯定护着你。”
车子驶过一座跨江大桥，江风透过车窗灌进来，艾小雨把脚翘在副驾储物箱上，晃悠着沾了灰的小白鞋：“一明，你说跑长途会不会遇见美人鱼？”
“那得先把你这只‘小馋鱼’喂饱。”林一明腾出一只手，从后座摸出袋鱿鱼丝扔给她，“话说回来，你为啥偏选搭子这行？酒吧夜店来钱可比这快多了。”
艾小雨撕开包装，往他嘴里塞了条鱿鱼丝：“酒吧？我才不去！上次陪表姐去兼职，客人硬往我酒杯里倒洋酒，说什么‘小妹不喝就是不给面子’，喝完半夜胃烧得直打滚。”她皱着鼻子，把鱿鱼丝包装袋团成球砸他胸口，“而且那些人眼神跟看商品似的，动手动脚的，恶心死了。”
“夜店很乱的。”林一明说。
“你去过？”
“没有，我听说过。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林一明说。
艾小雨说:“在酒吧和夜店要陪酒，喝坏身体不划算，再一个那里的人太杂，身体有传染病的人太多，染病风险高，不想把自己身体搞垮，那样得不偿失。而且那里的人不把陪酒女当人看。而做搭子，是有感情在里面，有事情也会因情而帮忙。”
“世间文字八千个，惟有情字最伤人！”林一明说着，腾出右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那跑长途就不危险？上次老周轮胎爆胎，差点冲进护栏。”
“他的车常闹别扭的，我习惯了。”艾小雨突然坐直身子，眼睛亮晶晶的，“记得上次暴雨封路，大家挤在服务区吃泡面，老周把最后一根火腿肠分给我……”她声音渐渐变软，“在这儿，我不是谁的工具，是被当成家人的。”
林一明喉咙发紧，偏头躲过她的目光：“行吧，算你有理。那给我当搭子，这趟打算收多少钱？”
“本姑娘心情好，免费！”艾小雨突然扑过来，在他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吓得林一明方向盘猛地一抖。艾小雨狡黠地眨眨眼，“不过嘛……以后的账，咱们慢慢算～”说完轻轻咬了咬他的耳垂，惹得林一明心跳漏了一拍。窗外的风景快速倒退，车内弥漫着甜蜜的气息，这段充满未知的旅程，因为有了彼此，变得格外温暖而美好。
“下次见面，你得陪我个海边日出，加双份海鲜烧烤！”
“没问题。”林一明爽爽快的应承下来。他心里掠过七个字:免费的东西最贵！
像空气和阳光雨露，老天爷不收人类的钱，可是人类一刻也离不开它们。
车子碾过减速带，震得后视镜晃了晃，映出两张笑得灿烂的脸。远处的路牌显示离目的地还有五百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