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真正将“强者为尊,资源至上”法则演绎到极致的世界。曾经的尘界巅峰,在这里,不过是漫长修行路上,刚刚抬起脚步的起步基石。这种认知,没有让他气馁,反而更加激发了他内心深处的斗志。
这一日,秦龙刚完成清晨的灌溉任务,正盘坐在田埂旁一块较为平整的青石上,默默运转《太古霸龙诀》。功法引动间,周遭远比尘界精纯的天地灵气丝丝缕缕汇入他体内,沿着特定的经脉路线游走,缓缓巩固着他龙脉境三重的修为,并隐隐向着三重巅峰的境界壁垒迈进。虽然白日劳作耗费心神,但他夜晚几乎从不睡眠,始终以深度修炼代替休息,加之《太古霸龙诀》的神异,他的修炼进度并未因职司而落下太多,反而在这种高压下,根基被打磨得越发扎实。
这时,那位刘执事慢悠悠地踱步过来,目光扫过三七号灵田中长势格外喜人、叶片上甚至凝结出晶莹露珠的凝露草,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向秦龙:“你叫秦龙?是从下界飞升上来的?”
秦龙闻声,立刻收功,起身恭敬行礼:“回禀刘执事,正是弟子。”
刘执事打量着眼前这个眼神清澈、气息沉凝的青年,语气带着一丝感慨:“嗯,心性确实不错,干活也利索踏实。比那些眼高手低、总想着一步登天的家伙强多了。下界来的修士,能像你这般迅速适应,并且沉得下心来做这些‘贱役’的,老夫这些年见得不多。”
“执事过奖了,弟子只是觉得,分内之事,理应做好。”秦龙语气平静,不卑不亢。
“分内之事…说起来简单,能做到却不易。”刘执事叹了口气,脸上皱纹似乎更深了些,“很多下界飞升者,在原本界面是天之骄子,心气太高,骤然来到这灵界,身份落差太大,资源获取艰难,往往难以接受。要么就像你某些同乡一样,日渐麻木,浑噩度日;要么就急于求成,不甘寂寞,甚至铤而走险,最终惹是生非,落得个凄惨下场。”他顿了顿,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老夫听说,你前些日子,与张横那几个刺头有些龃龉?”
秦龙目光微闪,点头承认:“确有其事。”
刘执事提醒道:“小心些。张横几人不足为虑,但他们背后,据说与一位喜好经营自身势力的内门弟子有些关联。那些人,最是欺软怕硬,睚眦必报。你让他们吃了亏,他们未必会善罢甘休。”
“多谢执事提点,弟子会谨记于心,小心行事。”秦龙再次拱手,心中对这位面冷心热的老者多了几分感激。
刘执事见状,也不再多言,只是又看了一眼那片长势旺盛的灵田,背着手,慢悠悠地离开了。
秦龙看着刘执事略显佝偻的背影消失在梯田尽头,心中思绪翻涌。刘执事的话,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测。宗门之内,绝非铁板一块,派系丛生,竞争无处不在。张横之流,不过是某些势力伸出来的、用于试探和打压他们这些无根无萍飞升者的触手,目的或是立威,或是攫取他们手中那点微薄的资源。
“不能一直被动防御,隐忍不等于怯懦。”秦龙心中暗道,一股锐气在眼底凝聚,“必须尽快展现出足够的价值,打破眼前的困局,获取更多的修炼资源,提升实力!外门小比……”他想起了入门训话时吴执事提及的,三个月后将会举行的一次外门小比。据说表现优异者,不仅能获得不菲的贡献点奖励,甚至有可能被某位关注小比的长老或内门执事看中,从而改变命运。
这无疑是一个机会,一个打破现状的突破口!
接下来的日子,秦龙变得更加忙碌,时间规划精确到了每一个时辰。白日里,他更加高效地完成药园的灌溉与除草工作,几乎将这种劳作变成了修炼的一部分;夜晚,他彻夜不眠,全心运转《太古霸龙诀》,贪婪地吞噬着灵气,冲击着境界壁垒;在有限的空闲时间里,他还会去任务榜接取一些诸如帮忙处理低阶妖兽材料、抄录文书、搬运货物之类的零散任务。这些任务贡献点奖励极少,但积少成多,也能略微缓解他每日支付王浩维持费用和自身修炼所需带来的压力,同时也能让他从不同侧面,更多了解昊天宗这个庞大机器的运作模式。
他如同一颗被深埋在灵界肥沃土壤中的种子,在无人关注、甚至被轻视的角落,默默地、顽强地汲取着一切所能获得的养分——知识、经验、灵气、乃至对这个世界规则的理解。他将所有的磨砺都内化为成长的动力,将所有感受到的压力都转化为突破的能量,静静地积蓄着力量,等待着那个能够破开土层、迎接阳光的时刻。
外门小比,成为了他短期内的第一个明确目标。而灵辉城的繁华,昊天宗的浩瀚深邃,以及那遥不可及、牵扯禁忌的“生命之泉”,则共同化为了支撑他在这条布满荆棘的修行路上坚定前行的、最原始而强大的动力。灵界的见闻,不仅开阔了他的眼界,更如同淬火的锤锻,一次次地坚定了他欲要攀登那无人之巅的决绝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