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看着福伯激动得老泪纵横的模样,继续道:“至于黑风崖底,确实另有一番天地。此事关系重大,容我日后慢慢说与您听。您只需知道,如今的秦龙,已非昨日吴下阿蒙。”
福伯用袖子胡乱擦着眼泪,又哭又笑,不住地喃喃:“好...好啊!老天开眼!老爷和夫人在天有灵,定是他们在庇佑少爷!龙血之体...这可是传说中的体质啊!我秦家立族数百年,何曾出过这等...”
激动之余,他忽然想到什么,脸色猛地一变,压低声音急道:“少爷!此事万万不可泄露半分!怀璧其罪,若让人知晓您身负龙血,只怕顷刻间便是灭顶之灾!”
“福伯放心,我省得。”秦龙点头,心中淌过暖流。老人第一时间想到的,永远是她的安危。“我修炼的敛息术颇为特殊,只要我不主动暴露,寻常人看不出根底。方才在秦虎面前,我也只显露了龙血境四重的气息。”
福伯这才长长松了口气,但随即又忧心道:“可大比之上,众目睽睽,万一...”
“没有万一。”秦龙语气笃定,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我自有分寸。况且,《太古霸龙诀》的神异,远非他们所能揣度。”
“太古霸龙诀...”福伯重复着这个光听名字就觉霸道无匹的功法,心潮再次澎湃。
秦龙目光转向屋内那张破旧的木桌,上面放着几个空了的药瓶和一个干瘪的钱袋,眼神再次变得锐利:“福伯,您的伤是因我而起,我定会为您寻来最好的丹药,彻底根治。家族大比的奖励中,有‘续脉丹’和‘蕴神散’,正合您用。”
“不可!”福伯立刻反对,“少爷,您刚得机缘,正当潜心修炼,巩固根基,万不可为了老奴这残破之身去冒险争夺!那秦虎虎视眈眈,若因老奴之故让您在大比中有丝毫损伤,老奴万死难辞其咎!”
“福伯,”秦龙握住老人冰凉的手,龙血之力化作温润的热流,缓缓渡了过去,滋养着他枯竭的经脉,“您看着我长大,护我周全。在我心中,您早已是我的亲人。若连身边至亲之人都护不住,我秦龙纵然拥有通天之力,又有何意义?”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锤,敲在福伯心上。
“这大比,我不仅要参加,还要拿下头名!那‘化龙池’,对我龙血之体大有裨益,志在必得。至于秦虎...”秦龙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他若识相便罢,若敢阻我,便拿他做我重归秦家的第一块踏脚石!”
这一刻,少年身形挺拔如松,目光锐利如剑,周身虽无强大气息外放,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不容轻侮的气度。那是在生死绝境中磨砺出的锋芒,是身负龙血带来的天生威严。
福伯怔怔地看着他,看着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少年,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位意气风发、名动青阳的秦家天才少爷的影子,不,甚至比当年更加耀眼,更加深邃。
他不再劝阻,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浑浊的眼中泪光闪烁,却满是欣慰与骄傲。
“好!好!少爷既有此志,老奴便等着看您,在这家族大比之上,一飞冲天!”
夜色渐浓,偏院小屋的油灯亮了起来。
秦龙逼着福伯服下他刚从坊市买来的上好疗伤丹药,又以自身精纯的龙血之力为他疏导药力,温养经脉。看着老人脸上渐渐恢复一丝血色,呼吸也变得平稳悠长,秦龙心中稍安。
但那股为至亲之人夺取资源、治愈沉疴的决心,却如同熊熊烈火,在他胸中越烧越旺。
家族大比,已不仅仅是一场实力的证明,更是一场不容有失的救赎之战。
他站在窗边,望向秦府中心演武场的方向,目光穿透沉沉夜色,锐利如即将出鞘的龙吟剑。
“化龙池...续脉丹...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