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十几日路程。
他暗自攥紧拳头，掌心沁出薄汗。这点时间，能成功突破吗？
又过了几日，日头一天毒过一天，车厢里像个密不透风的蒸笼，连车轮碾过石子的声响都透着几分倦怠。
或许是暑气拖慢了马蹄，赶路的速度明显缓了下来。
正午时分，烈日悬在头顶，烤得路面蒸腾起扭曲的热浪。
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前方传来，探子翻身下马，跪在尘土里语速飞快地禀报着什么，话音还没落地，天际已掠过一片黑压压的阴影。
“箭雨！”有人嘶吼出声。
密密麻麻的箭矢破空而来，带着尖锐的哨音，像骤雨般砸落。
为首的将领刚要拔刀传令，已有士兵来不及反应，惨叫着倒在血泊里。
“敌袭！护驾——！”
玄甲军训练有素，转瞬便举盾列阵，盾牌相扣连成铁壁，将皇帝的马车护在中央。
可对面林中早已涌出黑压压的人头，约莫数千人，高举着刀枪嘶吼着冲锋，转眼便与玄甲军撞在一处。
最骇人的是那队骑兵，马蹄踏碎烟尘，速度快如闪电，手中长刀翻飞，转瞬便砍翻数个盾牌兵，直直朝着皇帝的马车冲来。
“拦住他们！保护陛下！”将领赤红着眼嘶吼，挥刀迎上。
却见最前那名骑兵俯身从尸身手中夺过一把重剑，借着马速奋力掷出。
那剑带着呼啸的风声，竟如攻城锤般势不可挡，“哐当”一声穿透了马车车厢，硬生生砸出个大洞！
木屑飞溅中，车厢里却空空荡荡。
骑兵瞳孔骤缩，玄甲军也愣了一瞬，马车内，根本没有武德皇帝的身影。
就在骑兵因马车内空无一人而错愕的瞬间，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他身后闪出，破风声尖锐得刺耳。
骑兵心头一凛，几乎是本能地侧身翻滚，堪堪躲过那直刺后心的一剑。
待他踉跄站定，才看清来人。
竟是武德皇帝！不知何时已悄然离了马车，此刻手持长剑立于尘埃中，龙袍下摆沾了些泥点，眼神却比剑锋更冷。
“狗皇帝！”骑兵又惊又怒，提刀便砍。
武德皇帝不闪不避，手腕翻转间剑势凌厉如电。
“噗嗤——”
一声闷响，武德皇帝的长剑精准地刺穿了骑兵的咽喉。
对方瞪大了眼，长刀哐当落地，身体软软栽倒，鲜血在滚烫的地面上迅速洇开一片暗红。
皇帝抽回剑，剑尖的血珠滴落在地，溅起细小的尘土。他抬眼望向仍在厮杀的乱军，龙袍在风中猎猎作响，眼神里再无半分平日的威严，只剩浴血后的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