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久满脸戾气,发丝凌乱,衣衫褴褛且血迹斑斑,一双眼睛布满血丝,仿若择人而噬的恶兽,嘶吼道:“那是他们活该,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那声音因为过度嘶吼而沙哑干裂,透着无尽的怨愤与偏执。
“你所听到的,看到的都不足以构成我十分之一的痛苦与折磨。我自幼便被这世间冷眼相待,受尽欺凌,我娘她……她更是含恨而亡,那些过往桩桩件件,皆是蚀骨之痛!”提及伤心事,他身形微微颤抖,紧握的双拳关节泛白。
杨柳青一袭长衫,衣角虽也沾染了血污,却难掩那份从容风姿,剑眉微蹙,目光锐利如隼,沉声道:“那些被你娘和你害死的无辜之人呢?他们也活该吗?这一村老小,妇孺孩童,何罪之有?你莫要被仇恨蒙蔽心智,不分青红皂白大开杀戒。”他心中暗忖,这容久怕已入魔障太深,若不及时点醒,恐酿成更大祸端。
“哪有什么无辜之人,都是一丘之貉罢了,都该死!”容久疯狂大笑,笑声中满是凄凉与决绝,额头上青筋暴起,好似一条条狰狞的小蛇。
杨柳青长叹一声,微微摇头:“抱歉,在杨某看来你们确实都该死,都不是什么好人。这世道混沌,善恶难辨,可随意屠戮终究是造孽之举。”说罢,手中银针一抖轻鸣,似在附和主人言语。
一旁的阿仰,原本满心期许地望着杨柳青,盼他能迅速降伏容久,解救众人于水火。
此刻,她那原本认真倾听、满是希冀的脸上瞬间风云变色,一抹混乱与错愕悄然浮现。
她暗自思忖,这可是自己费尽周折请来的帮手?她们都该死,这是她听错了吗?杨大哥是真的说了她们都该死吗?
荣久闻言,仿若被触及逆鳞的恶龙,陡然暴起出手。
刹那间,数只五彩斑斓、形态诡异的蛊虫从他袖口汹涌而出,嗡嗡振翅声仿若鬼哭狼嚎,他眼里的恨意熊熊燃烧更甚,牙缝里恶狠狠地挤出一句:“伪善!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手段!”
二人瞬间战作一团,你来我往,刀光针影与蛊虫飞舞交织。
杨柳青身形灵动,银针在手中仿若游龙出海,银花闪烁,密不透风地护住周身要害,应对蛊虫攻击从容不迫,心中却也泛起波澜,这蛊虫之术倒是新奇,往昔从未见过,今日也算长了见识。
几招过后,杨柳青敏锐察觉容久攻势渐颓。
瞧这荣久,气息紊乱,脚步虚浮,显是力竭之兆。
也是,接连屠戮村民,又与村长等一众好手缠斗许久,哪怕是身负奇才的新贵,精力也该耗尽了。
况且他这进攻路数单一,来来去去就那几招,比起自己从前遭遇的那些阴险狡诈、手段繁复的江湖老油条,着实稚嫩青涩许多。
虽说操控的蛊虫攻击力强悍,却因自身疲惫,全然无法发挥最强战力,空有其表罢了。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杨柳青敏锐捕捉到身后异动,仿若暗夜中潜藏猛兽的突袭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