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的飞龙卫可是还在朝都呢……想到这里,那人声音已经有些发抖,冷汗簌簌而下,他眼珠子慌乱地四处打转,好似下一刻那些凶神恶煞的身影就会从暗处扑来。
茶馆里,杨柳青独坐在角落,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他端起粗瓷茶碗,轻抿一口,茶水入口微苦,却不及他此刻心头的复杂滋味。
“看来我的猜想没错,武德皇帝果真没有出事。”他暗自忖度着,目光深沉似幽潭,手指不自觉地在碗沿摩挲。
他的担忧如今得到了证实,他早就笃定背后另有隐情,眼下这些人的言语倒成了印证。
思及此处,杨柳青搁下茶钱,起身径直去了车马行。
不过半日,一辆半旧的马车便停在了杨柳青居所前。
他翻身上车,从包袱里掏出那本《古毒天机》,书页泛黄,透着股陈旧的气息。
亮光透过车窗缝隙洒下,斑驳地落在书页上,他凝神细瞧,眉头微蹙:“我只对这针法略通一二,可这毒法……”
正念叨着,目光陡然定住,“就是这个!”
金雾花,三字映入眼帘,他逐字研读,脸色愈发凝重。
对内力深厚之人,此毒发作竟如此迅疾,仿若久旱种子逢甘霖,刹那间便会疯狂汲取内力,生生把人的血肉当成破土的岩壁,顶破、撕裂……
脑海中浮现出那恐怖画面,杨柳青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忙不迭合上书,长舒一口气。
这买马车的钱,是从那毒人身上搜刮来的,也算他的医药费、精神损失费了。
杨柳青轻甩马鞭,车轮辘辘,向着拓洲赶去。
一路上,景致愈发萧瑟,入了拓洲地界,阴沉的天幕仿若沉甸甸的锅盖,压得人喘不过气。
沿途村庄残破不堪,断壁残垣在斜阳下投下死寂的影子,恰似一只只绝望的手,伸向灰暗的天空。
偶尔碰上几个衣衫褴褛、试图重建家园的百姓,瞧见他的马车,眼中只剩警惕,仿若惊弓之鸟。
杨柳青无奈叹气,扬鞭加快了速度,眉头拧成死结:“这天色尚早都这般凄惨,等天黑了,还不知要冒出多少凶险。”
暮色四合,像是墨汁肆意晕染开来,周遭的一切都隐匿进了黑暗。
杨柳青心急如焚,瞪大了眼搜寻歇脚之处。
突然,一阵凌乱脚步声打破夜的死寂,他心“咯噔”一下,迅速拽住缰绳,将马车驱至远处隐蔽草丛,而后猫着腰潜回。
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屏气凝神,足尖轻点,运气攀爬跃上一棵被雪覆盖的松树,隐在茂密雪层间,收敛周身气息。
几个中年汉子踉跄跑来,衣衫褴褛,血迹斑斑,嘴里喊着含混不清的话语,像是某种乡下方言,透着浓浓的焦急与惊恐。
后头,一队人马转瞬即至,借月光一看,服饰怪异,绝非螭国人装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