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皇后身着华服,头戴凤冠,身姿高挑,仪态雍容,却浑身透着一股子冷冽高贵,仿若霜雪铸就的塑像,那眼神更是如寒夜鸱枭,阴鸷地直勾勾盯着白羽。
眨眼间,两个身形矫健的丫鬟已疾步上前,一左一右狠狠架住白羽双臂,劲道之大,疼得白羽眉头一蹙。
再瞧这栖霞宫的下人们,仿若被施了定身咒,竟无一人赶来护主,白羽心下明白,今日这场劫难,怕是躲不过去了。
心像被一只无形大手攥紧,慌得厉害,却仍强装镇定,柳眉倒竖,怒喝道:“放肆!你们这群腌臜奴才,谁给的胆子敢碰本宫?栖霞宫若无陛下旨意,便是天王老子也休想踏入半步,你们这般行径,是要忤逆君上、犯那株连九族的大罪吗?”
阴皇后嘴角似有若无地扯出一抹嘲讽笑意,莲步轻移,仪态万方地落了座,并不搭话,只抬了抬手,示意身旁人。
一旁宫女会意,尖着嗓子高声道:“淑妃娘娘,您且息怒,我们此番前来,正是得了陛下口谕,奉命行事,还望娘娘多多配合,莫要为难我们这些下人。”
话落,一位身着太医官服、神色沉稳的魏院判从人群后走出,躬身行礼后,便径直上前,作势要为白羽把脉。
白羽见此,心瞬间沉入冰窖,脑袋“嗡”地一响,暗叫不好,心内如油煎火燎,疯狂挣扎起来,思绪飞转。
这可如何是好?定是事情败露了,可他们怎会知晓?这秘密藏于心底,从未与旁人吐露半分呐,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饶是内心惊涛骇浪,却也无力回天,那魏院判已然凝神把脉,须臾,便转向阴皇后,毕恭毕敬禀报道:“禀皇后娘娘,微臣细细查看,淑妃娘娘从面相瞧着,确有孕相无疑,只是……”
他顿了顿,神色凝重,“微臣闻到一股极为特殊的馥郁香气,寻常太医恐难分辨,好在微臣钻研各类丹药药理多年,仔细甄别后,敢断定,此乃服用‘幻孕丹’所致之味。”
“这‘幻孕丹’,顾名思义,服下便能生出假娠之症状与脉象,是以,淑妃娘娘实则并未怀有龙嗣。”
阴皇后听闻,神色未变,只是那双眼愈发冰冷,犹如寒潭深渊,让人望之生畏,室内气氛瞬间仿若结了冰,静得可怖。
听闻魏院判那一番笃定之言,她莲足轻点,徐徐起身,身姿高挑而曼妙,华服上的金丝绣线随着动作熠熠生辉,恰似流淌的日光。
她朱唇轻启,字字如冰碴,寒冽刺骨:“本宫当真是小觑了你,淑妃,原以为你好歹有些骨气、有些体面,谁料竟使出这般下作腌臜手段,弄虚作假,无所不用其极。不过是为了逃避那前往玉琼国的宿命,竟全然不顾皇家颜面、礼法规矩,真真是把廉耻二字抛诸脑后,你这般行径,与市井泼妇何异?”
白羽被两个丫鬟死死架着,双臂淤青隐现,疼痛丝丝缕缕钻进心底,可她面上却不见半分怯弱,嘴角一勾,绽出一抹漫不经心的笑,仿若春日暖阳下悠然绽放的雏菊,无畏无惧。
那笑意并未抵达眼底,眼眸深处藏着的是对阴皇后深深的厌恶与轻蔑,她启唇,声音清脆,恰似珠落玉盘,却带着尖锐的嘲讽:“阴丽殊,你也有脸在这儿装腔作势、满口仁义道德?整日披着这张人皮,在这深宫里摆弄你那点可怜的权势久了,还真当自己是慈悲为怀、冰清玉洁之人了?”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就凭你这副蛇蝎心肠、狭隘肚量,配在本宫面前谈廉耻,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