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他只能这般打着太极,让陛下知晓,宁娘子这胎并非自然滑胎。
“那难道是她自己吃了药隐脉,不想让别人看出来吗?这理由实在牵强,而且经搜查,杨大夫可有一张固胎的药方啊,而且开方日期就在昨日,这难道有假?”德妃娘娘出口道
此话一出,杨柳青咽了咽唾沫,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他就说为何如此针对于他,幸好他留有后手。
随即面色如常开口道:“德妃娘娘,昨日臣确实开了一张处方,可是那方子不是固胎的,宁娘子同我她说身子不好,一直未有孩子,想让我开点方子调理身体。那方子我还带着,还未来得及整理放置。”
“陛下,两种方子的药材还是有许多相似的,非医者很难分辨,其中白术,杜仲,甘草等都对两种症状有疗效。陛下可查看这张药方,将此药方交给胡院史来判断,这张药方若有差错,臣但凭处置,毫无怨言。”
杨柳青不急不躁、胸有成竹的请示着开宏皇帝,他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医士。在他熟悉的领域,断然不会那么不明不白的任人冤枉。
开宏皇帝大手一挥,就有人上前去太医局请人。
德妃娘娘又在他耳边刺了几句话,他一一回应,可能无趣了,便回身伺候皇上去了,并无人过问这宁美人的状况。是了,这武重天已是天命之年,儿女皆丰,一个地位嫔妃的孩子并不得看重,可是到底也过来查问情况,已然不错了。
膝盖阵阵刺痛,还得保持动作不变,仪态良好。啊!好疼啊,好累啊,不会还未等到胡院使前来,他就要跪死在这里了吧。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胡院史终于现身,快步过来行礼。
从一旁的太监手中接过方子,仔细辨认起来:“陛下,这方子的确是调理身体的,并不是固胎药。”
两个人就这样跪拜在前,等候皇上的吩咐。
半晌,就在杨柳青以为自己马上要被砍头的时候皇上就出声了:“这宁美人为何滑胎。”
杨柳青回道:“陛下,宁美人月份本就小,胎相不稳,用了寒物这才...”
“这宁美人也真是的,一个多月的身子了,自己还不能察觉,这每个月的特殊日子也不多加关注。”
“德妃娘娘,这宁美人惯是不准的,有体寒之症,所以一直在请臣为她调养,倒是让娘娘担忧了,是臣的失职。”
“是呀,不过这宁美人怎么无端会有滑胎的征兆,莫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呢?都怪我,没有好好关心这后宫的姑娘们,大抵上年纪小,不懂这些事。”
这招以退为进,令杨柳青不得惊叹这德妃娘娘的演技,变脸速度犹如翻书。
德妃头顶上珠翠轻轻晃动,璀璨的宝石与温润的珍珠交相辉映,尽显雍容之姿。
“陛下,怪臣妾无能,没有照顾好这后宫的大小事,实在是罪过。”
开宏皇帝收起手中的沉香手串,伸手把德妃扶起来。“不怪你,她自己都不能察觉,你又从何得知,你忙于后宫诸事,已是分身乏术。”
说着站起身,一拍衣袍,嘴边的胡须随着他说话而抖动:“杨医士,医术不精,导致宁美人胎相不稳,本死罪难逃,念其力挽狂澜保龙子,戴罪立功,革去职位,打入天牢。”说完扬长而去,只剩下魁梧雄壮的背影。
“谢陛下。”
一丫环扶着德妃娘娘也紧随其后,她看着还在叩首的杨柳青,一双胶原蛋白流失、微微细纹的眼睛里一瞬间出现了探究与不屑,很快又散去,尽是宽和温婉。
一个小小医士罢了,差点坏了她的事,这多花的一分精力便是抬举了他。
最可恨的便是翠微殿中那贱人的种竟还留着,真是当她不存在,还胆大包天想瞒住她,这后宫风吹草动她无一不知,且等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