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带着全然信任的轻唤,如同最后的号角,吹响了他反击的序曲。
陆景渊没有低头,也没有回应,只是原本随意放在膝上的手骤然握紧,骨节发出轻微的脆响。下一刻,他猛地站起身!
他这一动,仿佛带着千钧之力,瞬间吸引了全场大半的目光。原本喧闹的礼堂,以他们这一片为中心,声音如同潮水般退去,迅速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都看到,那位素来冷面寡言、气场强大的陆景渊团长,此刻面沉如水,眼神冰寒刺骨,迈着沉稳如山岳却压迫感十足的步伐,一步,一步,径直朝着林悦儿那桌走去。军靴踏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沉闷而规律的声响,如同战鼓,敲在每个人的心弦上。
林悦儿在陆景渊目光扫过来的瞬间,心中先是一惊,随即竟闪过一丝扭曲的快意——他终于正眼看她了,即使是因为愤怒!然而,当他一步步走近,那冰冷的、不带一丝人类情感的视线,如同实质的冰锥钉在她身上时,那点快意瞬间被无边的恐慌和寒意取代。她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精心维持的笑容僵死在嘴角,只剩下难以掩饰的心虚和惊惧。她下意识地想要后退,脚跟却像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整个礼堂落针可闻,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这即将爆发冲突的中心。
陆景渊走到林悦儿面前,停下。他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几乎将娇小的林悦儿完全笼罩。
他没有看旁边那些神色各异、噤若寒蝉的众人,目光如两道冰冷的镭射,直直刺向脸色惨白、身体微颤的林悦儿。
然后,在这片死寂的、仿佛被抽空了空气的喧嚣中,陆景渊开口了。他的声音并不算洪亮,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冷冽和不容置疑的绝对威严,清晰地传遍了礼堂的每一个角落,如同最终审判:
“林悦儿同志。”
他念出她的名字,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如同在宣读一份冰冷的军事通报。
“请你,立刻,停止对我未婚妻、苏星澜同志的,一切诽谤与不实揣测。”
“未婚妻”三个字,如同三道惊天霹雳,接连炸响在寂静的礼堂上空,震得所有人魂飞魄散,目瞪口呆!包括刚刚挤过来、恰好听到这句话的陈大川,他张大了嘴巴,几乎能塞进一个鸡蛋。
林悦儿在听到这三个字时,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崩塌碎裂!不是“小侄女”,不是“需要照顾的人”,而是“未婚妻”!所有的算计,所有的等待,所有的自以为是,在这一刻都成了天底下最可笑、最可悲的笑话!她的身体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全靠用手死死抓住桌沿才勉强没有瘫软下去,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彻底消失殆尽,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和不敢置信。
陆景渊的目光冷冽地扫过周围那些方才参与或听到议论、此刻皆面露惊惶的人,最后回到林悦儿那张彻底失去生气的脸上,他一字一句,声音不高,却重逾千钧,带着军人的铁血誓言和男人最坚定的担当,响彻全场:
“她的过去,我来补全。”
“她的未来,由我负责。”
“她的才能与品行,不容置疑——”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如同砸下的钢印:
“更由我陆景渊,用我毕生的名誉、肩上的军衔,在此,全权担保!”
话音落下,万籁俱寂。
所有的猜疑,所有的流言,所有的阴险算计,似乎都在这一刻,被这简短却蕴含着雷霆之威和赤诚之心的公开宣言,彻底碾碎,化为齑粉。